以 沫

Love Prevails
凹三:sharmily,冲呀:以沫

【金三角】胜利之吻(1)

史向国设。1944-1947年,二战后期美英苏法为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战后秩序合纵连横。cp是米英+dover,大概是英仏->米英的过程,以及四国中最弱的法国的悲惨生活。入欧三部曲前传。

预警:开场英仏是情侣,亚瑟渣得不行。含友情向的西北风组和爱丽舍组,有一些疑似暧昧的互动,但都只是朋友。比较偏重法国视角,大坏人基尔伯特,偶尔会提及金钱组。

来自系列《20世纪》,一共八章。
--------------------------------------------------------

“在历史面前犯的大错…是忠于法国。”1938年10月,在签订《慕尼黑协定》后,时任捷克斯洛伐克总统爱德华·贝奈斯的话相当具有代表性地反映出欧洲各国对法国的幻灭感。

1946年4月12日,美国副总统亨利·华莱士在讲话中提醒他的听众:“除了语言和文学传统上的共同之处外,大英帝国和共产主义苏联一样,和我们之间毫无共性。”

0. 法国投降

1940年6月16日深夜,法国波尔多。

在法国新任总理菲利普·贝当向全国人民宣布他将寻求与德国停战前——或者我们可以更准确地称之为投降——法国国家意识体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孤独地在房间里写下了他最后的遗言。

两天前纳/粹/德/国占领巴黎,撤到波尔多的法国政府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总理保罗·雷诺希望继续在北非战斗,但他的内阁已经被失败主义情绪占领。

今天下午他们收到了从伦敦传来的疯狂提议。在法/国派去的夏尔·戴高乐的斡旋下,英国政府建议将英法合并,两国建立共同的的国防、外交、经济政策,公民享受对方的国民待遇——只要法国人不投降、只要他们愿意继续在北非战斗。

此外弗朗西斯还意外地收到了英国国家意识体亚瑟·柯克兰要求转交给他的私人电文。之所以说意外,是因为尽管他们名义上仍是恋人,但敦刻尔克战役时他们为彼此的表现吵得不可开交,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语互相咒骂,之后半个月完全没有联系。

但这次那位毒舌绅士并没有口出恶言,反而极为诚恳地鼓励弗朗西斯继续战斗下去。由于之前的协议,法/国与德/国单独停战需要得到英/国同意。亚瑟说他已经正式拒绝了这个要求,希望弗朗西斯尽力说服内阁接受他们新的提议——也就是英法合并的事情——并许诺会提供种种帮助。

“我明天也会去孔卡诺(*法国西部沿海城市),我们好好谈谈。”亚瑟在电文中写道,“相信我,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展现你的荣誉感!不要对德/国投降,坚持下去!”

皇天可鉴,弗朗西斯绝不愿意再栽到基尔伯特手里一次,但当英法合并的提案在内阁遭到无情的嘲笑、总理保罗·雷诺宣布辞职之后,弗朗西斯明白一切已经无可逆转——他输了,他们输了。他在三月份答应过亚瑟绝不单独求和,但他现在要食言了。

菲利普·贝当在当晚迅速组建了新政府并决定与德/国议和。弗朗西斯心灰意冷地回到他的房间,没有开灯,孤独地在黑暗中行走。他浑身发冷跌坐在床脚,感受到他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他的政府要投降了、而他不想投降,在这样事关国家存亡的重大事项上意愿完全相反,他知道他马上要失去意识了,也许会就这样死去。

昏迷是所有国家死亡的第一步,如果之后国家的危机状态持续恶化并长期得不到解除,到某个临界点之后他们就会消失,也就是死了。基尔伯特恨不得他死,他不觉得在投降德/国之后自己能活下来。

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起了亚瑟·柯克兰。

如果还在巴黎,他现在一定会给亚瑟打个电话。他想告诉他这场战争对我们而言都是一场悲剧,所以不要再相互指责了;告诉他我认真考虑过合并的提议但我挽回不了已经丧失信心的内阁;告诉他我相信即使只有一个人你也能坚持下去…最重要的是:我爱你,完全不是因为被逼无奈才答应和你在一起。

但这里是波尔多,临时首都没有接往伦敦的专线,所以他也没机会告诉亚瑟了。前方是他无法掌控的命运,也许他再也不会醒来、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他挣扎着走到书桌前,借着月光在纸上草草写下给他的助理的留言。「雅克,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另外替我将这些话发给英国的亚瑟·柯克兰先生:」因为力量流失他的字歪歪扭扭。他犹豫了一会儿该说什么,有很多话想要对讨厌的英/格/兰说,但现在再说什么都太多余了。最终他只简短地写了一句话:C'est trop tard. Pardonne-moi.(太迟了。原谅我。)

他用最后的力气艰难地挪回床上,选了个尽量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的时候他看到亚瑟,那双精明又狡黠的绿眼睛,惯有的不怀好意的坏笑。噢,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你看着他,既感到危险又觉得安心。

上帝啊,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给我一个奇迹。来救我,亚瑟,不要放弃,不要让我死在这里。别让我死,别让我…

永夜降临。

……

1940年6月23日晨,英国伦敦。

亚瑟·柯克兰的心情糟透了,他今天一早就听说了德法昨夜签署《第二次贡比涅停战协定》的消息,气得他直接把情报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

他严重怀疑弗朗西斯的脑子坏掉了。那个白痴在想些什么,他现在要去乞求德/国的仁慈是吗?他在给弗朗西斯的最后一封电报里把好话说了一箩筐,甚至为此提议他们可以合并成一个Franco-British Union(英法联盟),就是为了给他一条退路让他别投降。鬼知道弗朗西斯脖子上顶着的装饰品里都塞了些什么垃圾,回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谜语,他们就再也联系不上波尔多了。随后法国宣布投降,原定在孔卡诺的会谈自然也没能成行。

为什么要投降,亚瑟真的想不通。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德/国会再次选在贡比涅森林签这种城下之盟,比起受到这样的侮辱,去北非有什么不好?弗朗西斯就这么乐意被德国人再羞辱一次吗?去你妈的欧洲第一陆军,操,没骨气的软蛋!他真是瞎了眼会看上弗朗西斯,这种垃圾给他提鞋都不配。

正当亚瑟焦虑万分的时候,连到巴黎的专用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所谓专用电话,是因为它只连着一条电话线:通往弗朗西斯在爱丽舍宫的办公室。本不该响起的诡异铃声让亚瑟呆了好几秒,然后飞快地冲过去抓起电话:“弗朗西斯?该死的,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在巴黎?”

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一阵相当具有标志性的狂妄笑声,这让亚瑟认出了电话另一端的人。他的声音一下冰冷了下来:“德/国。”

“哈哈哈,正是本大爷!好久不见,英/国,你好像忘了现在巴黎是本大爷的城市。”基尔伯特心情愉快,他端着电话机兴奋地在原本属于弗朗西斯的办公室里四处走动,“嘿!这里视野可真不错,还能看到埃菲尔铁塔,上次来可还没这玩意儿呢。(*指1871普法战争)”他站在窗口张望,“听说法国人大都不喜欢铁塔,本大爷倒觉得不错,不知道弗朗西斯是什么看法。”基尔伯特语带遗憾,实际上他真的很遗憾。弗朗西斯居然沉睡了,这就少了许多折磨和羞辱他的乐趣。不然他会让弗朗西斯来巴黎,把他华而不实的脑袋摁在窗户上,让他自己说他喜不喜欢。

事实是弗朗西斯觉得这钢铁骨架毫无美感,好几次想把它给拆了,还经常抱怨他被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糟糕审美给绑架了。但这和基尔伯特一点关系都没有,基尔伯特竟然用弗朗西斯的电话和他通话,这让亚瑟感到恶心。他懒得理会对方的没话找话,直接问他:“弗朗西斯呢?”

基尔伯特把自己摔进弗朗西斯的椅子里,好笑地说:“哇,你该不会是在担心弗朗西斯吧?哈哈老天爷,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有意思的话了。我还以为你们互相讨厌,为了对付本大爷才不情不愿地凑在一起。”基尔伯特愉快地吹了声口哨,“那要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你会觉得遗憾吗?嗯?”

亚瑟楞了一下。仿佛有狂风在耳边呼啸,他咬牙切齿,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弗朗西斯呢?”

对方的沉重呼吸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极大地取悦了基尔伯特。他得意地笑了几声,二十年来的折辱和压抑,法/国和英/国强加给他的链条和枷锁。他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撕碎,通通扔到弗朗西斯和亚瑟的脸上。

他故意用遗憾而同情的语气说:“唉,我们可怜的弗朗西斯——为他祷告吧,他就要去见上帝啦!”然后放肆地大笑起来。他抬起右脚踩在办公桌的边缘,“不过在那之前,大/英/帝/国阁下,先担心担心自己。接下来就是你了,好好想想该如何在伦敦跪着迎接本大爷。”

……

1940年5月,德国发动闪击法国的战役。法国固守一战堑壕作战思维,德国的机械化步兵所向披靡,六周之内灭亡法国。法国屈辱求和,仅保留南部领土,成立维希法国。狂喜之情席卷德意志,国民战争狂热空前高涨,希特勒的声望达到顶峰。

6月17日,在法国宣布投降之后,夏尔·戴高乐搭飞机逃往英国。他曾被原总理雷诺秘密派往英国寻求帮助而结识英国首相丘吉尔,在丘吉尔的支持下他在18日通过BBC发表《六一八宣言》,号召法国人抵抗。这标志着“自由法国运动”的开始,当时却几乎没有人关注这次演说。由于英法之间夙有的恩怨,尤其在英国发动弩炮行动袭击法国舰队后,戴高乐被许多法国人视为叛国者。很长一段时间内,除英国外没有其他主要国家承认自由法国。

接下来的一年中,英国将孤身面对德国空军的狂轰滥炸。取得法国的英吉利海峡口岸后,德军轰炸机可以覆盖英国南部大部分地区,他们摧毁了英国的机场和指挥中心,英国处在崩溃边缘。丘吉尔是个疯子,他在英国不掌握制空的情况下下令轰炸柏林以报复德军误炸伦敦;所幸希特勒也是个疯子,无法接受柏林被炸,他转而开始轰炸城市而非战略设施,不列颠生灵涂炭但有生力量反而得以保存。

美国保持中立并通过售卖军火和物资大发横财,但美国政府私下同情和偏袒英国。1941年3月11日,美国《租借法案》生效,此后美国将陆续为英国和其他盟国提供价值约480亿美元的战争物资,无愧“民主兵工厂”之称。其中英国便拿了300多亿,由此英国渐渐对美国形成一种极不寻常的依赖。

1941年6月22日,德国发动巴巴罗萨行动,苏德战争爆发;12月7日,为美国的石油钢铁禁运所迫,日本军事冒险轰炸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12月8日英美对日宣战,12月9日中国正式对日宣战,12月11日美国与德意互相宣战。盟国陆续承认自由法国,同盟国和轴心国的全球冲突渐入高潮。

至1943年底,意大利投降、苏联与美国分别在库尔斯克会战和瓜岛海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同盟国转入战略反攻,纳粹德国和大日本帝国已走入穷途末路。按照盟国三巨头(美英苏)在德黑兰会议上的约定,1944年中,英美将登陆法国开辟第二战场——直到此时,王耀和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仍旧下落不明。

1. 诺曼底登陆

1944年6月6日凌晨,伦敦,盟军远征部队最高司令部(SHAEF)外。

亚瑟决定出来抽支烟。指挥室里一片忙乱,距离登陆行动正式开始只有6个小时,第一批空降部队已经出发,他们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睡了。亚瑟觉得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不仅是因为战局,也因为他意识到他可能很快会再见到弗朗西斯。

在火炬行动之后,他们就从叛逃的维希法国陆军上将亨利·吉罗那里得知弗朗西斯在维希,自投降以来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几个月前,意/大/利投降之后告诉他们,德/国曾在安东行动之后试图让法国人交出弗朗西斯但没能成功,所以他现在仍在维希。

怎么把弗朗西斯从维希搞出来是一回事,但要是真的见到他了,要怎么对待他呢?

对亚瑟而言,四年前法/国投降是无法原谅的背叛。他极力拯救法/国但对方一意孤行选择投降,把他置于一个极为可悲的立场,让他在苏/联参战前独自面对横跨大半个欧洲的纳粹帝国。可恶的法国人还不愿意把舰队交出来,逼得他发动弩炮行动对法国人开火,这又让法国人更憎恨他。

这一切本都可以不用发生,只要法/国能坚强一点!开战前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结果投降得比谁都快。真是够了,弗朗西斯这个蠢货,没一件事能让他省心。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弗朗西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起码说明投降违背了弗朗西斯的意愿。要是弗朗西斯真是自愿投降,几百年来一直将他视为对手的自己就也像个笑话了。

亚瑟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见到弗朗西斯,反而是阿尔一直想登陆法国。1942年,阿尔参战不久就嚷嚷着要打欧洲,他希望能尽快解决德/国以换取苏/联在远东方向的支援。但亚瑟阻止了美/国,先后说服阿尔把美军投入北非和对意/大/利的作战中。这是为了英/国在殖民地的利益,他要确保地中海航线在他的掌控之下。

法/国什么时候解放都没关系,迟点说不定更好。亚瑟决心要先去打那些对他的殖民帝国有战略意义的地方,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解放法/国。到时候法/国一无所有,只能巴巴地跑来求他给他一个过得去的战后地位,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以后还得继续依附他。

因此亚瑟本想在打完意/大/利之后继续打巴尔干半岛的希/腊,但这次阿尔说什么都不同意。阿尔看出他的目的,不愿意为英/国的野心付出自家士兵的性命,加上苏/联一再催促他们开辟西线战场,亚瑟只好同意先登陆法国。

想到这里亚瑟叹了口气。阿尔弗雷德,这是另一个他最近才逐渐意识到的问题。

阿尔的力量增长远超他的预计,美/国在欧洲的军事存在也越来越不可忽视。1942年他能让阿尔去北非,是因为那时候美军要是想登陆法国必须借助英国的力量,只要亚瑟不同意阿尔在欧洲什么事都做不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尽管亚瑟这次仍极力拖延将军力部署到诺曼底方向,但阿尔说得很直接:就算英军不参与他自己也能干,但要是缺席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将来后悔的也许是亚瑟。美/国是一台全力发动的战争机器,话说到这个地步,亚瑟也只好同意配合他的计划。

时代不同了,现在有美/国和苏/联,如何处理弗朗西斯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既然如此,早点解放法/国也没什么不好。苏/联已经准备要在白俄罗斯发动攻势,按这个进度,等他们打下法国,西线就没剩几场大仗了。不管法国国内多困难,如果弗朗西斯够聪明他就该抓紧机会参与进来,他之后的表现会直接决定他的战后地位。

尽管亚瑟非常想好好地挖苦、讽刺、谴责、嘲弄弗朗西斯,让他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但互相指责这种于事无补的事情等打完仗再说也行。弗朗西斯永远欠他这一笔,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法/国尽快组织国内力量参战。

亚瑟边踱步边设想他在见到弗朗西斯的时候该说些什么才能既不显得太刻薄、也不显得太宽容。他决定要先声夺人地祝贺弗朗西斯又回到地狱来了,这时候可以含沙射影地讥笑他几句,然后在他真正生气之前严肃地督促他赶紧开始熟悉作为自/由/法/国的新身份,告诉他等战争结束了再来找他算投降的这笔账。这样那蠢货就无话可说了,就像他们之间经常发生的那样,弗朗西斯被他嘲笑一番却又无法反驳,只好露出愤怒又无奈的表情。

亚瑟笑了笑,他把剩下的一截烟头摁灭准备回去,一转头却看到阿尔弗雷德也出来了,正朝他走过来。在三年的并肩作战中他和阿尔已经很熟了,比阿尔1941年末刚到欧洲来的时候熟悉很多。从前亚瑟将阿尔当作不成熟的小鬼,但现在他们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也就是说他们是完全平等的。

“Hero刚才看到你出来,原来你是来抽烟的。”阿尔走过来,很自然地也点了一支烟,笑着说,“亚瑟,你就是太死板了。在里面抽也没关系,大家都很紧张,指挥室里烟就没停过。”

在战争的高压环境下,一些不良嗜好会变得异常重要。酒精和烟草都是好东西,烟又比酒好,因为它不像酒一样会影响人的判断力。亚瑟陪着阿尔又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来,说:“没事,我只是想出来吹吹风。”他看了阿尔一眼,“怎么样了,有新消息吗?”

阿尔重重呼了口气:“不知道啊!我希望我们的坚忍行动起效了。”说实话他确实有点焦虑。他们和德/国围绕着这次登陆已经进行了长达数月的情报战,坚忍行动旨在误导德/国以为他们会在其他地方登陆。几天前他们登陆地点的情报似乎已经被德国人获知,但他们的间谍试图说服德/国诺曼底方向不过是佯攻。

鉴于登陆作战本身的困难性,如果德/国准确知道他们的登陆地点,等待着士兵们的将是极为惨烈的血战。直到行动正式开始之前他们都不会知道他们的战术欺骗究竟效果如何,他只能祈祷情况不会太糟。

亚瑟看着阿尔笑,因为他看出阿尔很紧张,久违地觉得阿尔仍然是个小孩。这是阿尔第一次在欧洲主导发动大型战役,会紧张也正常。尽管阿尔不说,但他在这场登陆上倾注了太多心血,心里一定觉得这是一次不允许失败的行动。

阿尔看到亚瑟笑,也爽朗地笑出声来。他仗着稍微比亚瑟高一点,赌气地把亚瑟的头发揉乱,说:“笑什么啦,亚瑟,你是不是不希望这次登陆太顺利?”

亚瑟没有不高兴,只是伸手理了理头发,仍旧笑着,说:“我?没有,为什么?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英军也参与了,我难道会希望他们去送死吗?”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用说这种场面话也没关系。”阿尔说,“Hero知道的啦,亚瑟,你觉得hero破坏了你在意大利的行动,故意抢你的风头。”

亚瑟没说话。他懒得否认,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自己被迫参与这场作战,私下为此感到苦闷。

阿尔叹了口气,但很快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Hero不是为了抢功劳,hero只想让德/国尽快屈服。相信我,亚瑟,这是正确的战略。这场战役会名垂青史,我们合作的登陆战会让我们共同彪炳史册,所以不要生气了。”

「这不一样。」亚瑟看着烟头的火光发呆。他想要一场由他主导的战略性进攻,今天这场战役属于阿尔,这不一样。但他还是说:“我根本没生气。”

阿尔苦恼地挠了挠头。亚瑟还是不高兴,但如果对方甚至不承认他在生气,他也完全没办法嘛。他决定暂时先不管这件事了,他来找亚瑟是为了另一件事。他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飞快地看了亚瑟一眼,说:“对了亚瑟,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尽管阿尔说得好像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但亚瑟敏锐地意识到这才是阿尔来找他的目的。他对阿尔不自然的态度感到诧异,用眼神示意阿尔说下去。

阿尔略为犹豫了一下:“现在说这话可能有点早,但我们迟早是会赢的。弗朗西斯…我们也许很快就会见到他,在那之前我必须和你谈这件事。”阿尔深吸一口气,他明白这是一个艰难的话题,“关于法/国的地位,我想先和你统一立场。之后法/国算是什么身份?”

亚瑟莫名其妙:“你指什么身份?”

阿尔沉默了一阵,说:“我直说吧,战争结束之后法/国不能算是战胜国,应该和其他纳粹占领国一样先接受盟军的军事管辖。他是德/国的傀儡国,是被我们解放的。他的任何贡献都只能从解放后算起,不该再被作为大国来看待。”

亚瑟难以置信地张着嘴:“你在开什么玩笑?阿尔,弗朗西斯是战胜国,和你我一样。自/由/法/国1940年就对德/国宣战了,一直在北非抵抗,意大利战役也参与了。他是毫无疑问的战胜国。”

亚瑟的反应在阿尔的预期之内。他说:“我们都知道弗朗西斯一直在维希,就算我不提他给纳/粹/德/国行了多少方便,他也没为抗击法西斯做出任何正面贡献。”

亚瑟立刻反驳他:“弗朗西斯早就失去意识了,他是被胁迫的。”

阿尔毫不在意:“没人关心他自己怎么想。我们得尊重事实,客观来说这四年他代表的是维/希/法/国,他投降了。”

阿尔强硬的态度让亚瑟感到棘手。他皱着眉说:“我已经答应戴高乐了,将来所有的官方记录里弗朗西斯这四年都在北非,他的身份是自/由/法/国。戴高乐很在乎弗朗西斯的名誉,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没什么好争论的,你不也和自/由/法/国建交了吗?既然如此,弗朗西斯只能是自/由/法/国。”

阿尔在心里冷笑,戴高乐,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自视甚高的法国人。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说:“亚瑟,你什么时候这么信守承诺了?答应戴高乐的事情反悔也没关系。战时的外交关系不能这么算啦,我只是…”

“听着阿尔,”亚瑟打断阿尔的话,“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法/国是战胜国,就是这样。”

亚瑟还是这么在意弗朗西斯,这让阿尔觉得自己非常失败。他不满地嚷嚷:“凭什么弗朗西斯睡了四年还能坐享其成?亚瑟,你根本不掩饰你偏袒他这件事!”但他立刻揉了揉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亚瑟吃软不吃硬,发脾气只会起到反作用。他不应该生气,一旦生气就好像他们在吵架一样。

“啊对不起,我干嘛突然这么大声。”阿尔决定先不说这件事,他笑了笑,带点撒娇的语气说,“好啦~反正也是战后的问题,干脆等弗朗西斯恢复自由再说吧。但你也考虑一下嘛,让一个国家拥有实力配不上的地位,只会让他成为笑柄。”

阿尔的判断完全正确,让亚瑟听取意见的唯一办法是和颜悦色地和他好好沟通。阿尔的态度反而让亚瑟开始认真思考他说的话,他认为阿尔说得很对,因此就像他之前考虑的那样,等弗朗西斯回来之后,他要督促他尽快参与战斗,否则谁都没法保证他将来的地位。于是他安慰阿尔:“别这么悲观,也许法/国之后的表现会让你满意的。”他看着阿尔,对他说,“我们回去吧。还有其他事吗?”

阿尔看着亚瑟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你还是没告诉我。我第一次亲你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那时候你究竟在想什么?”

亚瑟有些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他拨了拨头发,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故意挑衅地看着阿尔,说:“早忘了。我倒想知道你是哪根弦搭错了。”

阿尔哈哈大笑:“什么嘛!所以说,”他竖起一根食指,天真又期待地说,“趁着正牌男友不在,偶尔换换口味感觉也不错吧?”

“你说得好像我是弗朗西斯的附属物一样。”亚瑟不屑地说,“他什么时候有资格管我了?别搞错了,他才是我的附属物。”

阿尔点头,笑呵呵地评价道:“这样才比较像你嘛。”他靠过去,扣着亚瑟的脑袋认真吻他。当他们分开的时候,他露出一个极为自信的笑容,对亚瑟说,“This one is for the victory.(这是胜利之吻)”

TBC

*法国拒绝英国的合并提议,主要是因为这个提议来得太迟了,法国人因此非常怀疑英国人只是想最后骗一把他们的海外殖民地(合并之后英国对法国的殖民地有法统)。是说英国在法国人眼里就这么个形象嘛,英国表示我真是太难了。实际上英国才不想和法国合并呢,是戴高乐劝丘吉尔说英法文化完全不同,即使临时宣布合并以后也不可能真的变成一个国家,丘吉尔才勉为其难同意。完全是个权宜之计,只是想鼓励一下沮丧的法国人,让法国人能来英国避难&确保法国不会投降。谁tmd稀罕你的殖民地了,滚。

*法国不交船主要是想留着作为对德交涉的筹码,没想到英国更是个狠角色,直接轰了,可怜法国人辛辛苦苦攒的舰队。英国炸法国船也是为了给美国看,以(法国人的)死明志,表示英国绝对绝对不会投降。潜台词:大哥快给援助吧,不会喂狗的。法军因为这次事件一度打算攻击英国的地中海舰队,被维希叫停了,过几天维希断了和英国的外交关系→总之是非常生气啦。英国人果然不可靠,但又不可能帮德国去打英国,真是好气啊。
--------------------------------------------------------
个人目录:点这里

继续拿这个系列混更。为什么每次亚瑟都渣,我觉得我好恶趣味啊。

主轴是美/国对英/国的超越和反叛,和法/国从战败阴影中重新站起来的艰难历程。

如果喜欢的话请不要吝惜你的小红心和小蓝手~

评论(20)

热度(681)

  1. 共6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