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沫

Love Prevails
凹三:sharmily,冲呀:以沫

【金三角】胜利之吻(5)

史向国设。1944-1947年,二战后期美英苏法为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战后秩序合纵连横。cp是米英+dover,大概是英仏->米英的过程,以及四国中最弱的法国的悲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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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w字,走外链吧。预警在第一章,其他相关内容见合集

PS:因为已经开学了,就不赶在过年发文啦,在这里给大家祝个早年。肺炎的事态这两天突然很严重,朋友圈也开始风声鹤唳。特殊时期,希望大家这个春节都平安健康(没啥事就宅家里吧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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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雅尔塔会议

一到休息时间,阿尔弗雷德就把亚瑟拉到外面。确认附近没有苏联人后,皱着眉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法/国要干嘛?”

亚瑟有点尴尬地看了阿尔一眼,说:“我不知道。”

1945年2月5日,英美苏三国正在苏联的雅尔塔开会。刚才苏/联在开会时告诉他们,法/国通过广播发表演讲,说因为他没有获邀参加雅尔塔会议,他将不受会议通过的任何决议的约束。他还在讲话中宣布他对欧洲问题的立场,强调鲁尔区和莱茵河左岸应该从德/国独立出来,同时东欧和东南欧国家都应该获得独立。

伊万和阿尔弗雷德都看着亚瑟。伊万一脸探究,觉得这件事既意外也很有趣;阿尔弗雷德则用口型问他“What happened?”。

他们之所以看亚瑟,是因为这次会议上亚瑟一直在替法/国说话,他们都默认法/国是英/国的人。现在法/国发表这样的声明,不仅否定这次会议,对欧洲的立场也和他们的决议相背,他们自然想让英/国解释一下。

实际上亚瑟同样意外。他在苏联情报有所延迟,因此直到伊万告诉他们,他对此都一无所知。尽管亚瑟知道弗朗西斯对于没能受邀参加这次会议有所不满,但也没想到弗朗西斯会搞这么一出。

一个月前弗朗西斯就向亚瑟提出了抗议。他不满自己没被邀请参加雅尔塔会议,更不满他竟然要从报纸上得知此事。按弗朗西斯的原话:“为什么路透社知道的都比我多?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一声?”

其实令亚瑟感到惊讶的是,弗朗西斯竟然直到现在还没接受自己不会被邀请的现实。

法/国与他们三个的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上。单从拿得出手的军队规模而言,美苏都有上千万、英/国约五百万、法/国顶多几十万,三大国中没有任何一个觉得非邀请法/国不可。诚然英/国和苏/联并不反对法/国参加,但既然美/国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异议。

而且这种靠实力说话的场合,弗朗西斯来了又能怎样?因为和美苏之间的实力差距,这几天亚瑟自己都开始感到尴尬。丘吉尔私下向他抱怨,说他像是夹在俄国熊和北美野牛之间一头可怜的英国小毛驴。亚瑟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地体会到他和美苏不在一个层次上,伊万几乎不在意他的看法,如果不是阿尔支持他,伊万根本不会对他做出什么让步。

这是多么绝望而屈辱的感受,他需要美/国远胜于美/国需要他,没有美/国他不会有现在的地位。这世界上真正说话有分量的只有两个国家,只有法/国还没看明白这一点。法/国能得到什么实际上取决于英美之间的谅解,而弗朗西斯在场无疑会大大影响他和阿尔在各方面的沟通,一些原本能办成的事也会被搅黄。

于是亚瑟告诉弗朗西斯,他完全明白法/国的诉求,但由他来替法/国斡旋会是比较明智的做法。他保证会尽量让法/国能在德国得到一个占领区,同时让他成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总之,一切都交给我吧!”他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

实际上亚瑟也没有食言。在来雅尔塔之前,他和阿尔在马耳他碰头以统一立场。尽管万分不情愿,阿尔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同意给予法/国战胜国待遇,包括常任理事国和占领区。

在雅尔塔会议上,伊万不同意法/国加入对德/国的盟军管制理事会,坚持没有流血牺牲的人没资格参加。最终阿尔转而支持亚瑟,伊万这才让步。伊万同意法/国在德国有一个占领区,但不许碰苏占区,那只好从英美的占领区里割一块给法/国,美/国也同意了。

考虑到美/国对法/国的鄙夷与不屑,你能想到英/国要在其中做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说服美/国做出巨大让步。

亚瑟已经向弗朗西斯解释过为什么不邀请他,弗朗西斯想要的也差不多都帮他办成了,弗朗西斯却发表演讲,说什么“对于自己没有同其他国家以同等权利参加讨论和表示同意的事情,当然不受任何约束”。

弗朗西斯无非是想标榜自己的强硬与不合作,以弥补因未获邀请而受损的国际形象,却让一直替他说话的亚瑟极为尴尬。他在帮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却为了自己的颜面拆他的台。

“我不知道。”亚瑟只能承认。

阿尔弗雷德挑眉看着亚瑟:“你不知道?”

在会上阿尔弗雷德看出亚瑟神情窘迫,便笑了两声,摆摆手说:“法/国以为他是谁?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别管他了,我们继续昨天的讨论吧!”他替亚瑟避免了公开讨论这件事的尴尬,但他自己也想找亚瑟问明白。

“这是什么意思,”阿尔弗雷德打量着亚瑟,“他做这些之前你一点都不知道?你对他一点影响力都没有?”

亚瑟心虚地避开阿尔审视的目光,无力地为自己辩护:“老天,我又不是他的保姆!我怎么知道他那异想天开的脑袋里每天都会蹦出些什么新想法?”

“当然,你不是。”阿尔弗雷德说,“但你起码应该提醒他,别成天做些除了恶心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事情。他说他不承认会议的结果?好啊,他是不想要法占区还是不想当常任理事国?”阿尔弗雷德嗤笑一声,“要是这样,hero倒是很愿意满足他。”

亚瑟懊恼地叹了口气。要是弗朗西斯在这里他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可是弗朗西斯不在,他只能代替弗朗西斯被阿尔诘问,又没人可以抱怨。他现在不得不站在法/国这边,否则只会显得他更无能。

“他只是逞口舌之快。”他替弗朗西斯解释。

阿尔没有立刻回答。他把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地在亚瑟面前走来走去。当他转身再次面向亚瑟的时候,他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盯着地上的方砖,边走边说:“我得说,亚蒂,这是你的问题。法/国是你的人,我完全是因为你才会帮他。但你到底管不管得住法/国?我看不出来你在任何程度上能控制他。”

亚瑟明显感到自己被质疑了,这连带着引出许多糟糕的回忆。这段时间以来他与阿尔的数次争执,阿尔言语间不自觉透露出的轻视——糟透了,一切都糟透了,这都是因为弗朗西斯。该死的法国佬,他做事之前就不能也替他考虑一下吗?!

亚瑟尽量不让自己烦躁又沮丧的心态表现出来。他轻轻皱了皱眉:“弗朗西斯想说就让他说好了,他只是发发牢骚,根本没必要理会他。”

阿尔又转了个身,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亚瑟:“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就由着他这么冒犯我们?”这是绝对的冒犯。一切顺利的话,这次会谈之后他们会正式邀请法/国参与占领德国,现在法/国摆出无视三大国权威的态度,倒像是他们求着法/国,如何能不令他气愤?他突然笑了一下,“亚蒂,我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好。你对法/国还真有耐心。”

亚瑟听出其中讽刺的意味。“该死的,他是个主权国家!”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愿意打开广播说这些屁话我还能不让他说吗?你到底在抱怨什么,阿尔?他说这些又没什么实质影响,我以为我们对现在的安排都很满意。”

阿尔还是慢悠悠地来回踱步,他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什么不满的,亚蒂,我是怕你吃亏。我不忍心看你被法/国利用,费心帮他最后一无所获。”

亚瑟在鼻子里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利用我?真有意思。”

阿尔轻笑一声:“在我看来,事情就是这样(That’s what I can see)。现在究竟是你控制他还是他控制你?你确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亚瑟无法忍受,他不能接受阿尔这么肆无忌惮地蔑视他。“阿尔,我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控制法/国。”亚瑟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你认为你比我更懂怎么对付法/国?是我把他变成现在这样的。他在欧洲呼风唤雨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还什么都不是!”

阿尔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透过平光镜片盯着亚瑟。他有一百句话能让亚瑟更加难堪,但他不确定要不要说。尽管亚瑟的话让他不太高兴,但总的来说,他还是愿意给对方留点面子。即使只有他们两个,他也认为撕破脸吵一架对谁都没好处。

也许他刚才说的话确实过分了,但他是故意的。他对弗朗西斯不满意,对亚瑟对待弗朗西斯的方式更不满意。

导火索是法/国的讲话。阿尔弗雷德一向看不惯法国人的自以为是,不管是戴高乐还是弗朗西斯。法国人在战争中投降了,在当时奋起反抗的有多少?没有!他最为熟悉的那些法国人,只是叹息着悲伤着,很快便扭扭捏捏地接受了这件事。

现在盟军要赢了,弗朗西斯又跳出来对他们指手画脚,活像个跳梁小丑。若非吃定了盟国是文明人,最终也不会对法/国怎样,难道弗朗西斯还敢玩这种手段吗?

而刚好他喜欢亚瑟、亚瑟又和弗朗西斯在一起,亚瑟对弗朗西斯的偏袒便令他尤为不爽。

一个国家喜欢另一个国家,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就目前而言他毫无疑问喜欢亚瑟。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要从他还是殖民地的时候说起。一开始是崇拜和仰慕,毕竟在阿尔弗雷德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英/国就是一个强大又了不起的国家了。而且亚瑟很可爱, 表面看起来是个嚣张好斗的凶徒,实际上是个温柔细致的人,被夸做饭好吃也会真的开心好久。

每次亚瑟来北美阿尔弗雷德都希望他能多待几天,独立时想到也许再也见不到亚瑟也曾放声大哭。应该说这是喜欢吗?阿尔弗雷德也说不清。也许只是因为亚瑟总是来去匆匆,让他补偿性地对亚瑟有种难以割舍的执着,但确实从那时起他一直喜欢和亚瑟待在一起,

而当他1941年底来到伦敦,见到历经大轰炸显得疲惫而虚弱的英/国时,他又对亚瑟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亚瑟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把他给骂了一顿,指责他拖延参战。阿尔弗雷德知道亚瑟很不容易,等他骂够了才笑嘻嘻地说:“别担心了,英/国。既然hero来了,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

亚瑟死死地瞪着他,然后突然抱着他开始哭。阿尔弗雷德从没见过英/国哭,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他抱着亚瑟,突然发现英/国竟然这么瘦弱,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一股复杂而微妙的情绪油然而生,他想他作为世界的hero应该保护英/国,起码下次他哭的时候要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很快阿尔弗雷德就有了展现他英雄气概的机会。1942年8月,亚瑟和丘吉尔一起去莫斯科,向伊万解释为什么他们今年不能登陆法国。阿尔弗雷德没去,他自己一直支持尽快开辟第二战场,既然亚瑟反对当然由他去解释。

但他很快从同行的美国代表哈里曼那里听说了伊万对亚瑟态度恶劣。他知道伊万对亚瑟既厌恶又不信任,其实他完全赞同英/国对苏/联就没安好心,但他不想看亚瑟被这样对待,于是他立刻决定也去莫斯科。

他亲自向伊万解释他们的困难,说今年不登陆是他们两人的共同决定,又从中调和英苏之间的关系,答应伊万他们会尽早登陆。总之在他的努力下,这最终还算是一场成功的会谈。

会议结束之后他没和哈里曼一起回国,而是鬼使神差地上了英/国的飞机,跟他一起去德黑兰。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冲动让他这么做,直到他们在德黑兰的第二天。那是一个炙热而粘稠的夜晚,阿尔弗雷德在亚瑟的房间里和他说话,他们各自喝了点酒,在醉人的暖风中他突然明白了一切。

他不辞辛劳地跟过来,是为了要他的报酬。他想要一个独处的机会,一个沉醉而躁动的夜晚,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让他可以尽情吻他。阿尔弗雷德当然也这么做了。

他靠过去的时候亚瑟看起来很惊讶,一直看着他——其实更像是瞪着他,但也没有抗拒唇齿的交缠。阿尔弗雷德有点坏心眼地想,亚瑟究竟在想什么呢?被他吻是什么感觉?

亚瑟大概是为了感谢他在莫斯科的支持而允许他这么做。阿尔弗雷德认为对方确实应该感谢他,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他们吻得难解难分,很快阿尔弗雷德把亚瑟压在了床上。



尽管亚瑟的个性有些难以捉摸,习惯之后也有其可爱之处。何况他们对事情的理解总是很相似,相视一笑时那种“你怎么这么懂我”的感觉真是棒极了。他决心要和亚瑟正式在一起,信心满满地提出这件事却被拒绝。亚瑟坚持要去巴黎见弗朗西斯,他为此极为恼怒,连夜飞回了美国。

在此之前他从没认真把弗朗西斯当成什么障碍,偶尔提到弗朗西斯主要是作为一种调情的手段。战间期亚瑟和他联手对付过弗朗西斯,打仗的时候又一直拖延不登陆法国。说真的,亚瑟看起来就不像会真的喜欢谁,阿尔弗雷德相信他和法/国只是一种官方关系,为了对付德/国而做出联合的姿态。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

为了散心他去了一趟中国,旅途中重新思考这件事,又觉得亚瑟也有他的道理。从英/国的角度来看,法/国确实是一个绝佳的战略盟友:都是老牌殖民帝国、有相近的意识形态、共同抵抗苏/联的需求。既然英/国的战略目标也隐晦地指向美/国,那他想亚瑟怎么向他解释?

难道亚瑟会直接说“亲爱的老弟,我和弗朗西斯在一起就是为了防止你和苏/联合伙破坏我的殖民帝国”吗?别傻了,他也不可能告诉亚瑟“Hero发誓一定要拆了大英帝国”。

为了试探亚瑟对弗朗西斯的态度,他回国后立刻向亚瑟提议,要求在承认戴高乐政权的同时羞辱一下法/国。亚瑟同意了,这令他感到满意。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生气了,来日方长,等他真把大/英/帝/国给搞没了,他和英/国再没什么根本性的战略矛盾,也许直到那时他们才真正适合在一起。

但现在阿尔弗雷德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他看不出亚瑟这次帮法/国有什么好处,简直像一种单纯的利他行为。他还对法/国如此宽容,根本就不像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你为什么要帮法/国?」这是阿尔弗雷德真正想问的,「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会帮他,就像无论如何我都会来救你一样?」

法/国无足轻重,阿尔弗雷德不关心弗朗西斯想干嘛,甚至没必要去听他说了什么。但他想知道为什么亚瑟要替法/国争取这一切,又为什么要纵容他。他不满意亚瑟这么做。

阿尔弗雷德的反应让亚瑟意识到他说得过分了。其实刚说完他就知道自己的话不合适,但他也没有为失言道歉的习惯。他们之间僵持了几秒,亚瑟尴尬地咳了两声,缓和语气主动换了个话题:“说到掌控力,你就这么确定中/国没意见?你把他的利益出卖给苏/联,也不打算和他说一声。”

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松动了一下。经过几年的相处,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亚瑟一种很别扭的示好。既然他也不想真的和亚瑟吵起来,也就收回他带着压迫感的眼神,换回轻松的表情,顺着亚瑟的话说:“哈哈这个嘛,合适的时候我会和耀说的。你知道的,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伊万要是真的想要,谁都阻止不了他,到时候他一不做二不休,耀只会失去更多。我完全是为了耀好,我解释之后他一定会明白。”

亚瑟忍不住笑了,为阿尔的一派胡言,更因为他那自信满满的态度。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比,对阿尔说:“你看,阿尔,这就是我们处境的不同之处。王耀活了几千年,但他对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顶多算是一知半解,要骗他很容易。但弗朗西斯知道这游戏怎么玩,绝非三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没有实利他是不会上钩的。”

阿尔弗雷德心里一动。他得承认亚瑟是对的,弗朗西斯当然知道怎么玩,不少游戏规则还是当年弗朗西斯自己玩出来的,即使实力衰退但几百年来的智慧还在。

也许是他多虑了,阿尔弗雷德想,只是因为弗朗西斯难以控制,亚瑟才不得不尽心帮他。但他总觉得亚瑟对弗朗西斯的态度带着一丝暧昧不清,一种混杂在算计中的恻隐之心,一点绝无仅有的垂怜。

他问亚瑟:“你替弗朗西斯做这些事,你觉得他会感激你吗?”

“我为什么要他感激我?”亚瑟说,“我帮他有我的目的。我只需要结果对我有利。”

这说法倒是很英/国,但真的是这样吗?尽管仍然感到怀疑,亚瑟的表态也足以让他满意了。阿尔弗雷德开始后悔,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太糟糕。他怎么能那么和亚瑟说话呢?他走回亚瑟身边,露出大男孩的灿烂笑容。

“你知道的,亚蒂,帮一个人可以出于很多不同的理由。”他的手指抚过亚瑟额角的碎发,另一只手则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你以自己的利益为准则,帮需要的人;有时候你发自内心地想帮一个人,为了帮他便尽力去找他和你利益的契合点。”

亚瑟看着几乎要笼罩他的高大身影,对方澄澈而广阔的蓝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他微笑着等阿尔说下去。

“我希望你对法/国是第一种。”阿尔弗雷德轻吻亚瑟的眼睫,“因为我对你是第二种。”

……

1945年2月4日至11日,三国首脑齐聚克里米亚半岛的雅尔塔,这是三巨头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聚首。这次会议达成了一系列重要决议,对战后局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苏联承诺加入联合国,并最终同意五个常任理事国都拥有一票否决权。斯大林要求苏联的十六个加盟共和国都有投票权,但仅有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被允许取得独立席位。作为交换,美国保留额外寻求两个投票名额的权力,后来并未使用。

三国声明要将战争进行到底,直到德国无条件投降,并正式邀请法国共同占领德国。尽管协议要求在被解放的欧洲国家举行民主选举,但由于措辞模糊,实际上默许了苏联控制中东欧。对苏联尤其关注的波兰,英美则完全满足了苏联的诉求。

在另一份未公开的文件中,三国私下划分了远东利益,其中对中国主权侵害甚大。为了得到苏联在远东的支援,在未知会中国的情况下,美国答应维持外蒙古独立现状,并承认苏联在大连港和中长铁路、南满铁路的特殊利益。以此为条件,苏联同意对日宣战。

……

既已承认法/国是战胜国,加上亚瑟的劝说,阿尔弗雷德也认为有必要改善与法/国的关系。但法/国几天前的无礼之举仍令他耿耿于怀,他决心要稍加报复。

1945年2月12日,美国驻法大使向戴高乐转递邀请:罗斯福总统和美/国先生在回国途中将乘军舰经过阿尔及尔,打算在那里短暂停留,希望能在军舰上与戴高乐总统和法/国先生见面。

戴高乐意识到这是一封暗含深意的邀请。阿尔及利亚是法/国殖民地,罗斯福在法/国国土上“召见”他们,似乎暗示法/国对该地并无权益。何况美/国一路在军舰上会见数个中东国家,用同样的规格便是将法/国与这些国家相提并论,要是弗朗西斯去了就是自降国格。

戴高乐回信拒绝了邀请,他在复电里请罗斯福来巴黎,并委婉地指出阿尔及尔属于法/国,他们在这里拥有全权。

戴高乐的拒绝使舆论大哗,罗斯福也对此极为不满。回国后,他在国会做报告时刻薄地讽刺戴高乐:某“女主角”大耍明星脾气,错过了一次有益的会晤。

而当阿尔弗雷德看到回信后,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评价道:“我果然没办法和法/国做朋友。”

他就是想侮辱法/国,那又怎样?法/国自作聪明地发表一通演讲,冒犯三大国以维护自己的体面。敢做出这种事来,难道不该有被羞辱的觉悟吗?他就是要法/国向他低头,像中东国家一样来军舰上见他。他要法/国好好体会这种感受,搞清楚不是什么事都能做,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英/国一样好欺负。

没想到法/国拒绝受辱,为此宁愿再得罪他一次,阿尔弗雷德认为这说明他们确实不适合当朋友。他打从心底讨厌这种愚蠢、好面子、不切实际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他没兴趣和脑子不好使的人当朋友。

……

1945年4月12日,罗斯福因脑溢血在任内去世,副总统杜鲁门接任。罗斯福遗憾地未能亲眼看到德/国投降,他也终究没和戴高乐再见上一面。

1945年4月16日,苏联红军以炮击开始了柏林战役。4月29日,在绝望中希特勒与多年的女友成婚,第二天一起在地堡自尽。4月30日,红军攻入柏林市中心,将胜利旗插上柏林国会大厦。

1945年5月8日,纳/粹/德/国在柏林签署投降书,宣布无条件投降。

7. 黎凡特危机

黎凡特地区的叙利亚和黎巴嫩在一战后成为法国的委任统治地,实际上是变相的殖民地。

1941年6月,英军会同自由法国的军队进入这两个国家,赶走了维希法国的军队,同年两国相继宣布独立。戴高乐当时迫于形势对两国的独立表示欢迎,实际上并不想退出这个地区。

1945年1月,戴高乐开始向两国施加压力,要求他们在政治、文化和军事方面对法国做出特殊的让步,局势开始紧张。2月,法国外相皮杜尔访问伦敦,提出英法同盟的三个先决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英国承认法国在黎凡特享有特殊地位。

1945年4月,戴高乐要求在两国建立军事基地,引发当地居民抗议。5月19日,大马士革抗议者在当地的法国医院开火导致十余人受伤,20日阿勒颇的大规模暴乱中有法国士兵被杀。法军进行报复,局势很快升级。

5月29日,法军轰炸大马士革并封锁港口,导致数百平民伤亡。法国增援部队开进叙利亚并犯下一系列暴行,黎凡特地区一片混乱。

叙利亚总统逃脱法军的抓捕后向丘吉尔求援,请求英军介入。而叙利亚首相正在旧金山参加联合国国际组织会议,在那里发表讲话寻求独立。美国总统杜鲁门支持叙利亚,表示“those French ought to be taken out and castrated(那些法国人真该被拖出去阉了)”。

……

“你让我很失望,亚蒂。”阿尔弗雷德低沉的声音通过横跨大西洋的海底电缆传来,带着一点轻微的杂音。

一阵沉默的无言,只有电流发出的轻微噪音。亚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5月30日晚,阿尔在华盛顿也许刚吃过晚饭,但伦敦已经是深夜。

“你和弗朗西斯谈过了吗?”阿尔弗雷德问他,“太平洋的战争还没结束,他还是我们的盟友。Hero不想让事情太难看,你让他自己从中东滚出去。”

但答案是「没有」,从4月底危机酝酿起,亚瑟就一直联系不上弗朗西斯。直到昨天法军轰炸大马士革,亚瑟终于沉不住气飞去了巴黎,“弗朗西斯不在巴黎。”亚瑟说,这是他在巴黎得到的唯一结论。

“嗯?”阿尔有些惊讶,“他去叙利亚了?”

“应该是吧…应该是。”其实亚瑟一点也不知道,但除了叙利亚还能是哪里?

“哈哈,难道他喜欢去前线看他的军队屠杀平民吗?”阿尔笑了几声。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反感弗朗西斯了。

之前法军两次在战场上擅自行动,在德国和意大利占据盟军没有批准他们占领的土地。阿尔弗雷德认为这是法/国的贪婪,试探他们的底线看能否得到更大的好处。亚瑟对法/国一点办法都没有,两次事件的最终解决都是阿尔弗雷德直接给弗朗西斯打电话,告诉他再不撤军他就切断经济和物资援助。

这类事情让阿尔弗雷德极为不爽,他讨厌法/国的这种小动作,明明是个没实力的家伙还要自以为是。这次事件在他看来不过是类似情形的又一次重演,唯一的不同是这次法/国动的是中东。如果说英/国在欧洲对法/国没办法的话,中东完全是英/国的地盘,能管和该管这件事的都是英/国。

但他等了快两天仍然没见英/国行动,这让他感到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

这通电话是他以个人身份打给亚瑟的。这场冲突其实和美/国关系不大,作为国家他未必要介入;但作为阿尔弗雷德,他无法忍受亚瑟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接着纵容法/国。

他笑道:“我确实是小看法/国了,我没想到他会大规模镇压,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他停了几秒,语气严肃起来,“你还在等什么,你知道叙利亚死伤了多少平民吗?”

亚瑟不说话,阿尔便自己回答了:“快到一千人了,很快就会超过一千。你到底在等什么,背上见死不救的名声也没关系吗?叙/利/亚现在不是就在你家里吗?”

“出兵的话…”亚瑟抿了抿唇,“有很多要协调的事情。你知道,中东的情况很复杂,我得先…”

“亚蒂,”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的话,“对法/国动手对你来说这么困难吗?”

“什么?当然不是这个问题!”亚瑟说。

“我之所以看不起法/国,”阿尔弗雷德说,“因为他对弱者残暴、对强者谄媚,认不清形势又喜欢玩弄手段。他唯一听得懂的话是威胁,和他说话的时候最好带上枪,否则他还以为你奈何不了他。”他顿了顿,“真说起来,你们两个本质上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句话的转折实在过于生硬,亚瑟脱口而出:“操,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殖民帝国和殖民帝国,你们之间又有多大差别?你在中东的势力比他还大。”阿尔弗雷德说,“说真的,我对你们都很失望。”

亚瑟觉得莫名其妙,在嗓子里讽刺地低笑一声:“我们现在又要开始讨论殖民主义了吗?”

“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对你更加公事公办一点。”阿尔弗雷德说,“我现在明白了,亚蒂,你是真的想帮法/国。不管你们的立场相差多远,你总会想办法找到你们的共同利益。我真的对你失望至极。”

……

阿尔的判断是对的,第二天叙利亚伤亡上千的消息就上报纸了。国内舆论沸腾、民情汹涌,亚瑟不能再坐视不管。这样下去他脸上无光,其他中东国家也会对他感到失望。

和丘吉尔商量之后他们给戴高乐正式发了一份最后通牒,要求法军立刻停火撤军,否则英军将会介入。他们等了一天,法国方面没有任何回复。

被无视和背叛的愤怒在亚瑟心中翻滚,他真的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但该死的法国佬就能让事情变成这样!既然是最后通牒一切便没有余地了,第二天英/国指示外约旦(*英国保护国)的英军开进叙利亚,同日美/国也正式给法/国发函,要求法军停火。

英军的行动很顺利,不如说法军本身就快瓦解了。法军中的叙利亚人在开战后大批倒戈加入叛军,而叙利亚的反法情绪又被近日来法军的暴行点燃,法军完全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

6月1日英军切断了法军的通讯。由于英军在数量上远多于法军,法军决定退回驻地避免冲突。当天晚上叙利亚人暴动,趁着夜色屠杀法国人及其仆从军,法军不得不向英军求助,在英军的护送下前往安全地点。

在经过了如此混乱的一天后,戴高乐终于在6月2日下令停火,并私下要求英方协助弗朗西斯尽快安全回国。

「好啊!」亚瑟心想,「弗朗西斯还真在大马士革。」他一肚子火,立刻飞去大马士革,从一群垂头丧气的法军高级军官中把混入其中的弗朗西斯给拎了出来。

“你他妈的搞什么鬼?!”亚瑟揪着弗朗西斯的领子把他拖到旁边的空地上,双手抱胸,凶狠地盯着他。

弗朗西斯相当狼狈,土黄色的军装皱皱巴巴沾着血迹。他在昨晚的骚乱中受伤了,当然现在已经没事了。他低头盯着亚瑟在地上点着拍子的军靴,声音里没什么感情:“你想问哪件事?”

亚瑟扯着嘴角狠戾地笑了一下:“好问题,你确实有很多事情要解释。”他又瞪了弗朗西斯一眼,“闯国会抓总统?轰炸平民?老天爷,现在是1945年!你41年就承认这两个国家独立了——我知道不是你亲自承认的,但既然你们要假装你那几年是自/由/法/国,那你就是承认了——现在又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弗朗西斯抬头看着亚瑟,讽刺地笑了一下,说:“英/国,你说得好像自己是什么好人一样。你不同意我这么做的唯一理由,不就是你想要这里吗?你想要整个中东,就和美/国合谋在舆论上陷害我,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魔鬼,煽动叙利亚人反对我们。等我们做完最艰苦的事情,把城市的秩序都恢复了,你再打着正义之师的名号进来,把这里纳入你的势力范围。好手段啊,英/国,被叙利亚人当成救星来欢迎的感觉怎么样?”

这世界永远是恶人先告状,亚瑟真是忍不住要骂人了。“法国佬,不是你先动手的吗?!”他指着弗朗西斯骂他,“轰炸城市和纵容仆从军烧杀抢掠,不都是你干的?报纸上哪个字说错了?连标点符号都一点错没有!就你这低劣的道德标准还装什么圣母?!你管你们做的事情叫恢复秩序?”他低笑一声,“真有意思,叙利亚人又不是傻子。”

“少说漂亮话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弗朗西斯脸上的嘲讽更为明显,“你和美/国为了独占石油真是什么恶毒的事都做得出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叙/利/亚主动来找我的!”亚瑟说,“因为你们这些法国人背信弃义,落难的时候许诺他的独立让他帮你打仗,打完又要反悔。城市是你炸的、人是你杀的,整件事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来怪我?是你贪得无厌才搞到今天这个地步,和我有什么关系?”

“C'est l’hôpital qui se moque de la charité!(*医院嘲笑救济所,意思是亚瑟和他一个德行)”弗朗西斯讥笑道,“你和美/国怎么在背后煽动和支持那些抗议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别做梦了英/国,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我不会离开黎凡特,也不会把整个中东都让给你们!”

“你这个蠢货,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帮你!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帮你争取到的!”亚瑟冲他吼,“你现在就像个神经病一样疑神疑鬼。这么久以来我考虑你眼下的困难,容忍你各种得寸进尺的行为不去计较。阿尔都他妈觉得我是个Francophile(*崇拜法国的人)了,你还天天怀疑我要害你?你有病吧?!”

亚瑟捏着拳头,感到极为愤怒。阿尔嫌他对弗朗西斯不够强硬,因为他的迟疑不决与他大吵一架,莫名其妙又开始说他是殖民强盗;弗朗西斯却觉得他和阿尔是一伙的,连他犹豫了两天才动手,在弗朗西斯眼里都是早有预谋。苍天可鉴,他一直都想这件事和平解决!弗朗西斯把中东搅得鸡犬不宁,现在又扯这些鬼话。

“说得真感人啊,英/国。”弗朗西斯冷笑道,“你的军队把我们像战俘一样押到这里来,这对你来说不是很开心吗?”

“谁他妈的把你们当战俘了,你以为我想派人保护你们这些没用的青蛙吗?”亚瑟的胸膛因气愤而剧烈地起伏,弗朗西斯把他的善意看得像垃圾一样,“你想走就走啊,穿着你的青蛙装去城里走一圈,我希望你不会像墨索里尼一样被叙利亚人吊起来示众。法国人在叙利亚人人喊打,甚至整个中东都起来声援叙利亚。你在这里经营二十多年就混成这副模样,这也是我害你的吗?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你到底能做成什么事?”

亚瑟简直想掏枪出来一枪崩了这王八蛋,让他到地狱里去清醒清醒。但要是他真这么干,难免在不明真相的围观法军中引发误会,搞不好还会导致两国军事冲突,只好作罢。

他无奈而愤恨地叹了口气,懒得和弗朗西斯多说,直接过去拽着弗朗西斯往汽车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抱怨道:“妈的,为什么要我来把你带回去?”其实是他自己要来的。

他们坐在汽车后面去机场,两个人各自都在生气。弗朗西斯靠在窗口望着外面的红霞,亚瑟转头看了一眼他的肩章,是上校衔。他皱着眉头问弗朗西斯:“你到底来这里干嘛?”

弗朗西斯转头看了亚瑟一眼,闷闷地说:“我听说塞内加尔人的军纪不太好。我想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他又尴尬地补上一句,“军纪确实是不太好。”

亚瑟愣了一下。“你能做什么?”他问他,“打仗不都是这样?”

弗朗西斯白了他一眼:“反正我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就被你们抓来这里了。”

听弗朗西斯又提起这件事,亚瑟生气地说:“蠢货,你应该感谢我!要是没有你最痛恨的英国人,你的军队就要在犯战争罪和被乱石砸死之间二选一了。”

弗朗西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感谢你什么,感谢你当着全世界的面羞辱我?”

亚瑟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也转头看向窗外,两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你这个多愁善感的家伙。”亚瑟突然小声地说。

“什么?”弗朗西斯没听清,转头看着亚瑟。

「蠢货,你都活一千多年了。」亚瑟心想。打仗不都是这样的吗?能没有军纪问题的军队少之又少,何况是殖民地军,纪律一般都不怎么样。

他绝对不会为此专门跑来,阿尔也不会。他们会发自内心地深感遗憾、深表同情,但这就是现实。打仗本来就是要死人的事情,战区里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一些小节也无伤大雅。

弗朗西斯,就是因为你总在意些奇怪的事情,所以你总是不得要领,所以你总赢不了我。

但这也正是你的可爱之处。因为你和我一点都不一样,因为你在意我永远都不会在意的事情。我觉得你这样既愚蠢又滑稽,但你和我不一样。我喜欢你和我不一样。

亚瑟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弗朗西斯时又显出凌厉的神色。“你必须离开黎凡特。”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样下去我很麻烦。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搞得整个阿拉伯世界都反对你。你不走我没法向其他阿拉伯国家交待,这么拖下去要是他们都想独立了怎么办?”

“黎凡特是我在中东最后一块地了,我不会离开这里。”弗朗西斯皱着眉头,同样显示出不会让步的决心。

“这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亚瑟说,“阿拉伯人是不太容易团结起来的。你能搞得这么天怒人怨,让整个黎凡特都讨厌你,也挺让人佩服的。”

弗朗西斯讽刺地笑了一声:“有你和美/国的宣传机器在,想让谁讨厌我做不到?”

真是锅从天上来!亚瑟决定最后澄清一次:“这事真和我没关系,我现在哪有空搞这些?”

弗朗西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编吧。」他的眼神说。

亚瑟白了他一眼,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才会去解释。弗朗西斯可能觉得整个世界就是一场盎格鲁-萨克逊人企图陷害高卢人的巨大阴谋,被害妄想症晚期,管他呢。他回到之前的话题:“都到这份上了,你不想走也得走。我不可能担这样的风险。”

“要是我就是不走呢?”弗朗西斯挑眉笑道,眼神却很认真。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和你动手?”亚瑟冷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昨天已经授权英军开火了。要是你的指挥官再不识相一点,我们现在就是战争状态,你丢的脸只会比现在更大。”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想清楚就老老实实滚出去,别逼我出手教训你。”

弗朗西斯瞪着亚瑟。他心里明白他无法承受和英/国开战的后果,就像法绍达事件时一样只能认怂。但中东是何等重要的战略要地,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又想起他被美/国逼着从德国的斯图加特和意大利的瓦莱达奥斯塔撤出来的事情。

“你和美/国就是一丘之貉,说起话来都一样令人讨厌。”弗朗西斯怨恨地说,“我不会忘记你今天是怎么侮辱和背叛我的。”

当时阿尔弗雷德在电话里冷笑着警告他,要是不立刻撤出来他就切断法军的弹药,最后还要虚伪地加上一句:“食物还是会给的,hero不做这种不人道的事。”——他们两个连这种伪善都很像,明明是威胁还要装作在替你着想。

弗朗西斯知道他这样不断去试探他们的底线很讨人厌,但不去试探怎么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他不想再像过去一样,为了将来不继续受制于人,只能试着尽可能多地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

 
“说得好像我是第一次侮辱你似的。”亚瑟忍不住笑着哼了一声,“如果记恨我能稍微安慰一下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你就好好记住现在的感受,然后滚吧。”

看着弗朗西斯露出仿佛吃了只蟑螂的表情,亚瑟更得意了。

火烧云波澜壮阔地在弗朗西斯身后铺展开来,美轮美奂却稍纵即逝。红霞快速在车窗上掠过,亚瑟突然觉得这画面就像是一部延时摄影的默片,时光在胶卷中匆匆而过。

 
他感到时光的永恒流逝和命运的起伏不定。他觉得弗朗西斯就像这个场景一样,美轮美奂而稍纵即逝。

 
「我果然还是喜欢你。」他看着夕阳映照下的弗朗西斯,有些难过地想,「我真的很喜欢你。」

亚瑟思绪万千,感到无奈又怅然。他说:“干脆点离开吧,弗朗西斯,别给我添麻烦了。”如果弗朗西斯想知道他的底线的话,这就是他的底线。他想帮弗朗西斯,但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让步。

弗朗西斯微笑着说:“Non, jamais.(不,绝不)”

亚瑟叹了口气。一阵无言后他突然靠过去,从一个很近的距离凝视弗朗西斯。他看到弗朗西斯蓝紫色眼睛里深沉的怨恨,红霞倒映其中飞掠而过,一如时光飞逝。

他将手指穿过弗朗西斯散在肩头的卷发。弗朗西斯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既没有躲开也没有推开他。于是他们吻在了一起,一个极不愉快的、赌气般的吻。

亚瑟舔了舔弗朗西斯的唇角,若有所思地用手指绕着他的金发。

“放弃黎凡特,我可以在别的地方补偿你。”他抬眼看向弗朗西斯,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你不是想回印度支那吗?”

……

1945年6月4日,法方召见英国驻法大使,表示了对英国军事干涉的不满。外相皮杜尔表示:“不管法国犯下了怎样的过错,她都不该受此羞辱。”戴高乐则说:“我承认我们目前不能同你们作战,但是你们侮辱了法国、背叛了西方,这一点我们是忘不了的。”

在5月31日的最后通牒中,英/国曾提议在伦敦举行三方会谈(英法黎),法/国认为这是一种侮辱而最终拒绝。英/国对法/国的固执极为失望,两国关系严重恶化。

黎凡特地区的反法情绪持续蔓延。在英/国的压力下,7月底所有驻叙利亚法军都撤往黎巴嫩,英/国随之在叙利亚获得巨大影响力。这令法/国更加怀疑,认为一切都是英/国独占中东的阴谋。

 
9月,在伦敦外长会议上苏/联主张法/国无权讨论东欧问题,英/国则坚定地支持法/国。又由于英/国协助法/国重返印度支那,英法关系转好。随着形势发展法/国终于让步,两国在12月13日达成共同撤离的协议。协议执行中又有一些波折,但最终两国均在1946年内完成撤军,叙利亚和黎巴嫩正式独立。

TBC

*第二次莫斯科会议(1942.8.12-1942.8.17):为了解释1942年不开辟第二战场的原因,丘吉尔亲访莫斯科。美国担心“丘吉尔说的话,斯大林一个字也不会相信”,派遣哈里曼陪同前往,以便使斯大林感到放弃“大铁锤”举起“火炬”是英美共同的决定。果不出所料,斯大林对来访的丘吉尔进行了指责,并对美国站在英国一边表示不满。这样,在第二战场问题上的苏、英分政终于变成了苏联同英、美之间的分歧。

*雅尔塔会议过程中法国的演讲,演讲人当然是戴高乐,为了避免讨论弗朗西斯是否支持演讲改成了弗朗西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罗斯福会提议在阿尔及尔、在军舰上见戴高乐,可能也不是故意侮辱吧…发自内心觉得法国真的菜之类hhhh 反正他和戴高乐真的关系很差。

*黎凡特危机很好地表现了英法之间的矛盾:尽管在面对美苏时站在同一立场,但本身在殖民问题上也有很多利益纠纷,尤其法国人几十年来一直觉得英国想夺取自家殖民地。关于这次危机,英语资料各种法国战争罪行,而在法国眼里英国从4月就开始玩阴谋。按戴高乐的说法,法军在5月30日控制局面后就停止行动并通知了英国,英国31日的最后通牒是在故意挑衅。
英美到底是否蓄意?不知道,但我觉得英国在这段时间总体上对法国非常友善,也没必要非要这时候去动黎凡特,因此我倾向于没有,文里也采用了这种观点,冲突过程主要参考英方说法。没有任何洗白法国的意思,其实我是来挂他的,这都是英法的常规操作。但还是稍微洗了一下弗朗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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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讲了米英是怎么搞上的。在我心目中如果哪一刻英对米心动了——对一个男人的心动,那就是第二次莫斯科会议。在遥远的莫斯科受到东道主伊万的各种刁难,有一个人愿意坚定地站在你身后,这一刻男孩变成了男人。但一个垂垂日暮的老牌帝国,和一个窥伺已久的新兴强国,彼此又有太多矛盾。

阿尔眼中的“保护亚瑟”,第一步就是把大/英/帝/国给拆了。不愧是盎撒家第二代掌门人,和亚瑟当年追弗朗西斯的套路如出一辙,你们一家子都很懂谈恋爱啊!(其实米英线挺虐的,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写得跟喜剧似的。在德黑兰应该很浪漫,结果像是约炮大作战…我有罪,下次一定好好写。

本家的独战剧情被我吞了,这里的设定1941年是阿尔第一次见到亚瑟哭。英国战后帮法国当然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考量,最终没能从法国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是因为衰退太快,实力跟不上原本的设想,因此回过头去看会觉得很迷,简直情深深深深几许。

在英军介入叙利亚之后(在法国人眼里是英国来抢势力范围),法军在黎凡特地区的指挥官曾愤怒地对一位叙利亚记者表示:你们正在让野蛮的英国人替代随和的法国人→法国人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全是英国佬搞事。但…随和?法国人都对自己有这么深的误解吗?

喜欢的话请给我小红心和小蓝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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