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沫

Love Prevails
凹三:sharmily,冲呀:以沫

【金三角】胜利之吻(6)

史向国设。1944-1947年,二战后期美英苏法为争取有利于自己的战后秩序合纵连横。cp是米英+dover,大概是英仏->米英的过程,以及四国中最弱的法国的悲惨生活。

前文:(1) (2) (3) (4) (5) 

*阿尔黑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见8的节标题。谨慎阅读,我怕我雷到你。
*有爱丽舍组友情向。

太久没更了,前情提要一下:法/国出兵镇压叙利亚独立运动,英/国出兵干涉,法/国以一种很没面子的方式被迫停火。亚瑟去大马士革带弗朗西斯回国,提出帮他重返印支以换取法/国撤出中东(最后一句不是历史)
--------------------------------------------------------

8. 弑父娶母(终战)

弗朗西斯为亚瑟提到印度支那而发了更大的脾气。那是他的地方,本来就该是他的。四国私自瓜分他的土地,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现在英/国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倒指望他感恩戴德,真是岂有此理!

亚瑟劝弗朗西斯认真考虑,把法国军队留在中东对谁都没有好处。但弗朗西斯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收起你虚情假意的表演吧。”

他很不愉快地跟着亚瑟的飞机去了伦敦,随后马不停蹄地飞回巴黎。很快他便正式拒绝了英/国提议的三方会谈,亚瑟早料到会这样,起码弗朗西斯在飞机上就是这么说的。亚瑟为对方的固执感到气恼,倒还没到要发火的地步。

但弗朗西斯的抗议不止于此,他收集了埃及、巴勒斯坦和伊拉克要求独立的声音,提出这些问题应该交由五大国会议(*指联五)来决定。这下亚瑟终于忍无可忍了。

他原本就担心黎凡特动荡的局势会煽动他在中东的保护国的独立运动,这也是他坚持要法军尽快撤离的原因。弗朗西斯搞不定自己的地盘,就把他一起拖下水。去他妈的,真的去他妈的。他昨天就该一枪毙了弗朗西斯,哪怕能让该死的法国佬闭嘴半个小时也好。这混蛋就只会给他添堵!

亚瑟找了阿尔弗雷德,尽管他们几天前莫名其妙地为殖民主义吵了一架,但阿尔弗雷德还是同意帮忙。在英美两国的联合反对下,弗朗西斯的阴谋没有得逞。随后弗朗西斯又说应该把东方问题提交到联合国大会,这同样被否决。

这件事还有许多不愉快的后续,现在谁都没心思讨论英法同盟条约了。亚瑟和弗朗西斯都有种几乎是赌气的态度,除非是无可避免的公事往来,他们再也不说话了。反正他们都各自有很多事情要忙,尤其是因为欧洲的战争结束了。

美/国在太平洋还有一场大战,英/国也有限地参与。但从美/国参战开始,他们的共识就是先欧后亚,欧洲战场才是核心,战后安排同样重要。英美的孤立主义一脉相承,战争结束后他们都不会继续待在欧洲大陆,但也不能让欧洲落入苏/联手中。他们需要把一切安排妥当,让欧洲有独立抵抗苏/联的能力。

他不得不承认亚瑟说的是对的。欧陆四大国中的三个成了法西斯,其他小国全投降了。尽管法/国现在一塌糊涂,但客观地说还是他最可靠。

阿尔弗雷德几乎想不起来他之前为什么要针对法/国了。尽管法/国对他没有很大的好处,但也没有威胁。他被狂热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此外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多亏黎凡特危机让他好好清醒了一番。英/国相对衰弱了,但还不是一个可以轻视的对手,他在中东仍有无可取代的统治力。

他和弗朗西斯争风吃醋,这有什么意义?他又不真的是个十九岁的毛头小子。他是国家,而且是未来最有前途的国家。他还没有资格要求亚瑟和他在一起,但时间在他这边,最终是胜利者得到一切。等英/国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亚瑟就是他的。

战争让人肾上腺素升高,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他原本就没想过和亚瑟发展成这样的关系,起码不是在现在。他又不是到欧洲来做慈善的,他有自己打算实现的目标。战争的热病结束了,此刻他需要比任何时候都更理智和谨慎。

……

黎凡特危机后再见到弗朗西斯是在6月26日,这是旧金山会议的最后一天。为了签署《联合国宪章》,大部分创始成员国都来了。尽管之前发生了一系列不愉快,但法/国还是成为了五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国名被正式写进宪章的第23款。

作为发起国,阿尔弗雷德、亚瑟和伊万几天前就到了,但弗朗西斯直到签字日才来。[1]

弗朗西斯对整件事都有些漠不关心。他并未直接参与联合国的筹备,醒来后四大国把一份《敦巴顿橡树园协议》塞给他,之后一直将他排挤在决策圈之外。诚然他拿到了安理会的最后一张常任票,但他总觉得这一切好像与他无关。国联失败的命运尚在眼前,他不对新的联合国抱有更大的期待。

会场洋溢着一种别样的轻松和惬意。欧洲的战争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马拉松式会谈也走到终点,现在一切都决定好了。大部分国家都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阿尔弗雷德又有更多理由骄傲。他在一战后就希望能构建这样一个超国家组织,但他在争夺影响力时输给了英法,因此拒绝加入他自己提议的国联。现在他终于赢了。国联被证明是一个可悲的失败品,他相信他会比英法做得更好。

旧金山老兵纪念厅被布置成签字的礼堂,各国代表团依次进入半开放的圆形大厅,正面是媒体的闪光灯,五十一个创始国的国旗在会场后方围成半圆。

作为主办国,阿尔弗雷德把自己签字的顺序排在最后,而把第一个签名的殊荣让给了中国代表团。他很遗憾王耀没来,认为他错过了一个历史性的瞬间。中国国内的情况很复杂,但他觉得王耀也许不该参与这些,起码不该为此错过这个辉煌的时刻。

法/国是第四个签字的国家,就在英/国之后,可他们在擦肩而过时甚至没看对方一眼。十天前法国议会讨论了黎凡特危机,发表的声明基本上是认输了,但又不肯干脆地服输,死撑着不撤军。叙利亚爆发了新一轮的排法浪潮,弗朗西斯把它归咎于英国人的煽动,说英/国为了向他施压,在占领城市之后纵容本地人攻击法侨。

这更像是在斗气,尤其是法/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真相如何早已不重要,他们都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

阿尔弗雷德兴奋地和各个国家说话,接受他们或真诚或虚伪的祝贺。轮到他的时候,他和自家的官员一起走向大厅。他在圆桌前坐下,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对媒体发表了一则简短的“即兴演讲”——文稿当然是早就拟好的,这本来就是一场表演性的展示。

“女士们先生们,”阿尔弗雷德带着他惯有的自信笑容,“在欧洲战场的胜利和即将到来的对日胜利之间,我们战胜了战争本身。我们签署了这份宪章,接下来让我们尽快批准它。理性的世界、长久的和平,上帝保佑我们完成这项神圣的使命。”[2] 媒体的相机闪个不停,当他站起来和其他美国代表握手时,全场掌声雷动。

……

晚上亚瑟在阿尔弗雷德的房间里。因为不常来旧金山,阿尔弗雷德在这里没有固定住处,因此也住在宾馆。刚才亚瑟答应他过几天再回英国,他正在给助理卡尔打电话,告知对方这一变动。

“不,我先不回华盛顿了,我想就在这里待几天。”因为临时更改行程,阿尔弗雷德被卡尔一阵抱怨。他笑嘻嘻地说,“拜托了,给我两天假吧,我回去会把事情都做完的。”

酒店在旧金山北边的海港区,离老兵纪念厅不远。亚瑟站在窗前,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夜色中金门大桥的全貌。金门大桥号称是最新的工业奇迹,拥有全世界最高的桥塔和夸张的橘红色外表。海面上起了雾,艳丽的钢铁巨兽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有种海市蜃楼般的梦幻感。

刚才坐车回来的路上,阿尔弗雷德摇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问他:“怎样,这里和东海岸很不一样吧?”

“确实很不一样,”亚瑟回答,“刷新了我对你糟糕品味的认知。”

阿尔弗雷德哈哈大笑,毫不在意他刻薄的评价。自信和乐观,这是这次美国之行带给他的感受。不止是阿尔弗雷德,几天以来他接触的所有美国人都相信荣耀归于美/利/坚,世界的领导权将属于美/国。事实也确实如此,这片土地没有被战火侵蚀,他们的明天不是灰暗的。

从1918年在“十四点和平原则”中提出建立国际联盟开始,阿尔弗雷德就打算用一个国际组织来推行他的扩张政策,正大光明地领导全世界。一战后,他和弗朗西斯一起把阿尔弗雷德挤出国际联盟的核心,阿尔弗雷德因此拒绝加入。现在阿尔弗雷德终于实现了他的想法。

去年他在布雷顿森林会议上把全球金融霸权输给了阿尔弗雷德,现在他把整个世界输给了他。昨天,在全体会议正式表决宪章草案前,英国代表团的团长哈利法克斯勋爵提议全场为美/国和他的国务卿斯特蒂纽斯鼓掌,以感谢他们为组织这次会议所付出的辛劳。

从宏观尺度来看,今天的签字仪式就像是一个加冕典礼,旧时代的王给新时代的王戴上桂冠。维也纳会议后的百年治世以不列颠命名,今天崭新的Pax Americana(美利坚治世)开始了。

他还得在新时代活下去。

“亚蒂,你在看什么?”阿尔弗雷德突然从身后抱住他,撒娇似的在他的发顶蹭了蹭。阿尔弗雷德顺着亚瑟的视线往外看,“噢,金门大桥。要是明天天气不错的话,我们可以找个视野更好的地方逛一逛。”

“去看一座橘色的桥?”亚瑟轻哼了一声,但要是了解他,就知道这并不代表拒绝。亚瑟想起另一件事,转过身来看着对方,问他,“你下午找弗朗西斯做什么?”

“我邀请他和戴高乐在合适的时候来美国访问。”阿尔弗雷德说,“你是对的,法/国在欧洲有他的价值。”

亚瑟冷笑道:“我要收回前言。你才是对的,他是个毫无价值的蠢货。”

“我改变我的看法了。”阿尔弗雷德说,“说实话,去找他之前我还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因为你总是把他形容成一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神经病。”——“他确实是。”亚瑟立刻说——“那太夸张了,”阿尔弗雷德接着说,“我觉得他和过去差不多,我是说1940年之前。”

“那只能说明他一直都是个神经病。”亚瑟赌气地说,心里想的却是,凭如今的力量对比,也许弗朗西斯比阿尔弗雷德更希望改善关系。

阿尔弗雷德吐了吐舌头,说:“好啦好啦,别生气了。”

他看着亚瑟一脸不屑的表情,亚瑟身后是旧金山的灯火辉煌。就像他自己很少去苏格兰那样,因为美国的政治中心在东海岸,亚瑟也很少有机会来西岸。

没有东岸那些怀旧的欧式建筑,旧金山是一座因淘金热而繁荣的城市。一百年前,人们怀抱着财富的梦想,前仆后继地奔向这里,用生命在荒野之上熔炼出这座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一座由梦想和财富构成的城市,也许这才是美国城市真正该有的样子。

他想到他与英/国之间的旧日恩怨。如果他在1774年顺从地接受了英/国的《魁北克法案》,他永远不会有机会拥有这座城市。他永远不会是现在的美/国。

这次会议选了一个好地点,当他站在这里,他觉得他似乎确实是超越了亚瑟,起码远远超出了亚瑟曾经为他划定的道路。这片土地从未与英/国产生过联系,是他生命中完全不属于英/国的那部分。

他感受到他对亚瑟矛盾的情感。他常有这种感觉:即使他憎恨许多亚瑟做过的事,他们的观点和立场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他仍然喜欢这个人。不是他身上的任何特质,只是这个人,好像这种喜爱被刻在了灵魂深处。

他同时抱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他喜欢亚瑟,也发自内心地渴望彻底超越他,成为比他更了不起的国家。

“亚蒂,我喜欢你。”阿尔弗雷德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

亚瑟挑了挑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如果这是一句调情,可能是他听过最无趣的了。

阿尔弗雷德开心地笑起来,一把抱着亚瑟,说:“没什么,突然想在这里再说一次。”

……

战争没能彻底击垮英/国,这很值得敬佩,但对阿尔弗雷德而言更多的是遗憾。战争没做到的事只好由他来完成,他的第一次行动在弗朗西斯访问美国的前一天。

1945年8月21日,在未通知英国政府的情况下,白宫发表正式声明,停止《租借法案》。按照声明所言,“……不会再有任何新的订货。那些已经在路上的和那些已经送到受援国但尚未被受援国消耗的租借物资将被送回美国,除非受援国与美/国就这些物资的偿付问题达成满意的协定。”

意料之中地,他在第二天接到了亚瑟的电话。英/国是《租借法案》的最大受益方,由于缺少现金,他极为依赖“租借”所得的物资。容易获取的物资就像是软性毒品,现在再也没有了。亚瑟在电话中愤怒地质问他,这份声明是什么意思。不巧的是阿尔弗雷德正在和弗朗西斯会谈,因此亚瑟的愤怒只留在了语音信箱里。

对日战争的发展出人意料,美/国原本预计需要牺牲几十万士兵才能占领日/本本土,但最终他们用两枚原子弹迫使日/本屈服了。全世界只有美/国拥有这件末日武器,阿尔弗雷德再一次宣示了他毋庸置疑的领导地位。

弗朗西斯首先祝贺了阿尔弗雷德在太平洋的顺利进展,尽管他没有参加对日作战,但作为盟军的一员,他认为在日本投降仪式上也应该有他的代表。阿尔弗雷德爽快地同意了。

弗朗西斯在途中已经得知了《租借法案》即将停止的消息,希望能从美/国得到更多资金用于战后重建。作为交换美/国要求法/国开放市场,弗朗西斯认为难以接受,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

他们谈了海外殖民地,弗朗西斯试图说服阿尔弗雷德不要逼得太紧,说强行独立会让殖民地陷入混乱。阿尔弗雷德认为弗朗西斯是在胡扯,他自己在独立后的发展就证明了一切。但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告诉弗朗西斯,他不反对法/国重回印度支那。

今年3月,日军命令仍驻留在印支的维希法军缴械,因为他们已经开始向戴高乐效忠。弗朗西斯曾希望派一批远征军去支援,但美/国拒绝帮忙运兵,驻留法军也未能得到附近美国空军的支援。弗朗西斯眼睁睁看着法军孤军奋战,只有一部分撤到了中国境内。现在弗朗西斯得到了他希望的保证,阿尔弗雷德承诺:“我不反对你拿回印度支那,在这件事上我不阻挠你。”

他们花了最长的时间来谈论德/国问题,可以看出弗朗西斯对这件事尤其关心。阿尔弗雷德几乎是以一种同情的心态听弗朗西斯谈起德/国,意识到弗朗西斯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法/国完蛋了,他在一百年内三次与德/国作战,其中两次被占领首都。不错,法/国现在全境光复了,但要是认为这一切都没在弗朗西斯身上留下任何烙印,那就大错特错了。

弗朗西斯失去了从前的风度,他表现得像个胜利者,话语间却流露出对德/国刻骨的恐惧。他在心里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因为这种深藏的自卑反而表现出夸张的傲慢。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法/国已经不再是全球帝国。也许他还固执地不愿意放弃殖民地,但提防德/国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他的眼界局限于欧洲,不会对美/国构成什么实质性威胁,会和美/国竞争全球影响力的只有英/国。

像一战后一样,弗朗西斯希望扼杀恶邻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一劳永逸地解决德/国问题。阿尔弗雷德的态度同样没有改变,“我们不能重复二十年前的错误。”他说。他担心经济上的困难会让德/国像一战后那样走向极端,最糟糕的情况下德/国也许会倒向苏/联,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但阿尔弗雷德还是同意在9月的伦敦外长会议上继续讨论德/国问题——根据三大国在波兹坦会议上的决议,今后所有的会议法/国都会受邀参加。

他们进行了字面意义上坦诚友好的谈话,尽管他们并不总能达成共识,但彼此都没说什么太过强硬的话。四天后弗朗西斯启程去纽约访问,临走时阿尔弗雷德给了弗朗西斯一个巨大的惊喜:他以国家的名义送了弗朗西斯一架运输机。

“弗朗吉,我们之前有一些误会。”阿尔弗雷德在机场对他说,“但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对你都只有最真诚的尊敬和喜爱。”他有力地拥抱了弗朗西斯,仿佛他们真的是最好的朋友。

弗朗西斯离开后,阿尔弗雷德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让同行者给他留了辆车,在机场等待一架两小时后到达的航班。为了《租借法案》,他和亚瑟在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亚瑟问了弗朗西斯什么时候“滚”(piss off)——他真的用了这个词——决定亲自来华盛顿一趟。

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阿尔弗雷德去买了份报纸,玩上面的填字游戏(crossword)。

「一位古希腊国王,杀死自己的父亲、娶了自己的母亲」——这条线索是最明确的,阿尔弗雷德数了数格子数,在第六列拼出了OEDIPUS(俄狄浦斯)。接下来…「带刺的花」——他用OEDIPUS词首的“O”,在第三行拼出了ROSE。

「这是英/国的国花,」阿尔弗雷德边写边想,「也很像他本人。」

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他的笔顿住了,交叉的ROSE和OEDIPUS仿佛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他继续把ROSE写完,随后在格子旁边写下了亚瑟的名字。

他同时对亚瑟抱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现在他突然明白了,这是因为亚瑟在他心目中的角色也是双重的。他既是父亲、也是母亲。

亚瑟身上“父亲”的那一面很少受到阿尔弗雷德的喜爱:《印花税法案》、《宣告法》、《汤森德税法》、《茶税法》、《强制法案》,还有最后也是最令他无法忍受的,《魁北克法案》[3]。

但他身上“母亲”的那一面则让阿尔弗雷德深深地痴迷和眷恋。什么都不能消除他内心对英/国那股自然的、几乎可以说是机械的依恋感,除了“家”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或言辞能概括这样的情感。[4]

这种依恋现在成了一种充满侵占欲的感情。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年前他们意外滚上床的时候吗?不,一定比这更早,那时他已经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了。

他想把玫瑰身上的刺拔光,变成一株美丽无害的观赏植物。他想像俄狄浦斯那样弑父娶母。

……

亚瑟的飞机到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早填完了那张15*15的字谜,随手把它扔进了垃圾箱。亚瑟什么都没带,除了他的满腹牢骚——他们各自都在对方的家里留了点东西,一趟短暂的旅行根本不需要额外准备什么。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们就在喋喋不休地争论,直到到家了还在吵。

“阿尔弗雷德,你早就知道了《租借法案》要停了!”亚瑟狠狠地摔上门,质问对方,“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老天,你为什么会惊讶?”阿尔弗雷德耸耸肩, “亚蒂,这本来就是战时法案,现在战争结束了,它当然应该失效。政府7月份就声明过,《租借法案》只会被用于对日作战,而不是其他任何经济目的。”

“它当然会停,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亚瑟说,“你本可以选择更和缓的方式结束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明知道突然中断援助会让谁受到最大的影响。”

“不,我真的不明白。”阿尔弗雷德说,“战争已经结束了,欧洲战场更是三个月前就结束了,你早就该想办法解决国内物资短缺的问题,而不是继续依靠《租借法案》。所有通过法案租借的物资都来自美国的纳税人,我和我的政府要对他们负责。我不能肆意挥霍财富。”

“是吗,所有人都应该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亚瑟扯出一个带着怒意的讥笑。尽管在身高上处于劣势,他仍然逼近阿尔弗雷德,毫不畏惧地直视对方躲在镜片后的眼睛,“你不是在和弗朗西斯谈贷款的事情吗?还有苏/联,我听说你打算给他数十亿美元用于重建。怎么面对他们你的态度就不同了?我看你和那个俄国佬的关系倒是好得很!”说着他一把揪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衣领。

“冷静点亚瑟,这真的只是传闻。”阿尔弗雷德将双手摊开举在身侧,做出防御的姿态,“我和弗朗西斯谈了,没谈拢;伊万的事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可能白白给他几十亿?你之前什么都没说,我以为这意味着你没有额外的困难。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贷款的事情。”

“贷款?别开玩笑了!”亚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咬牙切齿地说,“我为战争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我需要的是援助和补偿。”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轻松地把亚瑟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的手给掰了下来,一边把衬衫上的褶皱拍平,一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对方皱着眉头,一双漂亮的绿眸倔强地瞪着他,其中翻滚着汹涌的愤怒。

除了在床上,阿尔弗雷德很少意识到亚瑟的身形如此单薄瘦弱。记忆中那个端坐王位的名为“父亲”的黑影永远高大,可当你直面它时,发现也不过如此。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果任何时候你想来找我,我都很乐意招待。但我先说清楚,亚蒂,我们之间谁都不欠谁的,上床也是完全自愿。而且我是三权分立的宪政共和国,就算hero有意偏袒你,我也不能这么做。如果你需要一些钱来摆脱困境,hero当然很愿意帮忙,但有一件事你要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亚瑟几乎是震惊地打量着阿尔弗雷德,好像从不认识他一样。

每个人都有一个需要超越的父亲,杀死他才算是真正长大成人。当阿尔弗雷德1774年在大陆会议上对《魁北克法案》说“不”的时候,他开始了他谋杀父亲的心灵流浪。两百年后,他终于走到了弑父娶母的最后一步。

9. 英美财政协议

弗朗西斯访问了一圈才回到巴黎,此时麦克阿瑟将军已经在密苏里号上正式接受了日/本的投降。失踪多时的王耀出现了,听说他在两党在重庆的谈判上露面。但比起这些事,更让弗朗西斯感兴趣的是消失多时的基尔伯特。

战争结束后他再也没听到过基尔伯特的消息,有传言说他在东线被苏军所俘。要是果真如此,弗朗西斯坏心眼地想,伊万一定会给基尔伯特一个合理的待遇——恕他直言,这完全是罪有应得。

是的,基尔伯特曾经打败他,令他国土沦丧、民众流离。但那又怎样?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是五大国,而基尔伯特是阶下囚。遗憾的是这不是他亲手完成的,他也没能看到基尔伯特穷途末路的结局——但话说回来,不用见到讨厌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让他不声不响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吧。

五国外长会议正在伦敦召开,为了提出对德/国战后处置的提案,弗朗西斯专程去了伦敦。既然来了,他也考虑要不要顺便去找亚瑟谈谈。

由于叙利亚日益高涨的反法情绪,7月底的时候弗朗西斯把叙利亚的法军都撤到黎巴嫩去了。不管整件事是不是英/国一手策划,中东对法/国都越来越鸡肋。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只会更糟糕,和英/国一直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条件合适的话撤就撤吧。

虽然弗朗西斯觉得自己确实比亚瑟更有理由生气,但指望亚瑟·该死的·柯克兰道歉是不可能的,每次吵架总得他先示好——从这一点来看,阿尔弗雷德比某位粗眉毛绅士好得多。要是阿尔弗雷德需要你他就会很友好,起码那架DC4型运输机真的不错。

亚瑟没来外长会议,似乎忙于别的事情。通过法国外长皮杜尔的协调,9月16日他才在亚瑟的办公室和对方见面了。他们面面厮觑,场面一度极为尴尬。弗朗西斯意识到要是他不先说点什么,亚瑟是不打算开口了。他轻咳了两声,说:“好吧,我承认,我对你占领印度支那的评价有失公允。我会尽快派人去接手的。”

三天前,英军格雷西少将带着军队到了西贡。现在那里的局势十分复杂,日本军队放弃抵抗了,但本土独立分子在9月2日发表《独立宣言》,之后发生了一系列袭击法国人的事件,令弗朗西斯非常担忧。

尽管他一直在为重回亚洲做准备,但欧洲仍然是他的最优先事项,加上三年前海军自沉导致的运力不足,他无法立刻派大批军队去东南亚。英军占领起码可以平息当地的骚乱,而且弗朗西斯知道,在亚瑟眼中印度支那就是一块无利可图的破地方,绝对不会有侵吞的想法——倒是中国军队在北边的占领令更让弗朗西斯犯愁。

亚瑟哼了一声,显然心情好了一点。他叫人给弗朗西斯也端了杯茶,说:“说真的,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你所有的殖民地都这么讨厌你。”

“等你国力衰退之后,你就会发现你的殖民地也都很讨厌你。”弗朗西斯说,“如你所见,他们都很势利。我不小心输了,这是唯一的原因。”

亚瑟嗤笑了一声,并未加以评论。“所以你准备从黎凡特撤军了。”他说。

弗朗西斯说:“如果条件合适的话,是的。我想要的不多,只是在当地保留文化影响力,还有一个军事基地——以联合国的名义。但我必须以一种体面的方式撤军,五月底的时候你做得太过分了,让我在那里颜面尽失。”

“你这蠢货!”亚瑟又生气了,“我只是去维持秩序,还保护了你的军队。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认为你丢脸了!”

“……”弗朗西斯很无语,这家伙就一点都不肯让步,即使只是口头上!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找亚瑟。一阵沉默后,他总结道:“我和你真是无话可说。”

“真巧,我也这么觉得。”亚瑟说,“你为什么不让皮杜尔来?和他谈比和你谈好。”

话虽如此,但来都来了,看在国家利益的面子上还得接着谈。他们话里带话,间或冒出一两句讽刺或嘲弄——主要是亚瑟。在他看来,法/国负隅顽抗三个月后终于来向他投降了,他当然有资格好好奚落对方一番。

他们夹枪带棒,磕磕绊绊地聊了半个下午,总算都同意他们应该在中东表现得团结一点。要知道,苏/联离黎凡特不过数百公里,要是把他给招来就得不偿失了。

既然在大方向上有了共识,弗朗西斯说他们会尽快草拟出解决方案,之后他们再谈细节。

亚瑟站起来送他出去,想了想说:“之后你们和贝文(*英国外长)谈吧。我后天要去华盛顿,会在那里待上一阵子。”

弗朗西斯忍不住挑了挑眉。“并无恶意,小亚瑟。”他说,“我只是很好奇,你一年有几个月是在美国办公的?”

亚瑟额角跳了跳,他瞪了弗朗西斯一眼,没有理会对方的嘲笑。

“哦待会儿,你是去谈判的?”弗朗西斯突然想起了他这几天看到的英国报纸,说凯恩斯勋爵即将率团去美国,就经济和财政问题进行谈判。报纸上也不乏对美/国的指责,说美/国没有事先通知就终止《租借法案》,这大大加深了英/国的困难。弗朗西斯说,“这么说来,美/国停止《租借法案》之前也没告诉你?”

亚瑟突然又生气了,气哼哼地说:“这他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了,我不问了,别这么瞪着我。”他想他和亚瑟真是没法聊了。干嘛反应这么大?他只是随口一问!

他又在伦敦待了几天,讨论关于德/国的事情。他提议将德/国恢复为联邦国家,这得到了一致赞成,毕竟魏玛共和国原本就是联邦国家。但当弗朗西斯进一步提出他对鲁尔区的主张时——这是他提案的核心——事情就变得复杂了。(*鲁尔区是德国最重要的传统工业区,在英占区内)

弗朗西斯希望能由法英美组成一个国际委员会,他们共同管理鲁尔区以尽快恢复煤炭生产。目的是双方面的:首先将德/国的主要工业区从德/国分离出来,彻底摧毁德/国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其次法/国的煤炭产量一直不足,完全不足以支撑恢复经济所需的钢产量,他想以赔偿的形式从德/国那里得到足够的煤炭。

英美对此都表示了原则上的赞同,但是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突然提出苏/联也有权参与,要和西方国家一起在鲁尔区驻军。于是英美两国的代表立刻大叫起来,三国又开始争吵——这事就这么黄了。

9月22日莫洛托夫提出中法两国没有资格参与讨论,弗朗西斯便回国了——当然不是认可莫洛托夫的意见,只是发现继续待在伦敦完全是浪费时间。几天里三大国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吵不休,无法达成任何共识。事情越来越明了,这次的外长会议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

其他事情也就算了,鲁尔区倒真让弗朗西斯万分遗憾。对德政策是现在法/国政治的核心,他们在一个世纪里打了三场大仗,无论胜负都让法/国损伤惨重——尤其是刚结束的最后一次,若非一点惊人的运气,也许法/国已不复存在。

他的国力在战争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不敢想象要是这种事再来一次该怎么办,毫无疑问他会被彻底摧毁[5]。弗朗西斯费尽心思,只想确保德/国再也不能卷土重来。因为自身的衰弱,弗朗西斯不得不助三大国的力量来压制德/国,可三大国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就这么放任德/国,这真让弗朗西斯忧心忡忡。

既然未能达成一致,四个国家只好暂时各自管理自己的占领区。戴高乐将军决定在10月初访问法占区,了解当地情况,看看德/国是否可能按照他们的希望,成为一个和平的联邦国家。

出发之前弗朗西斯想起了他在逃离贝尔福时曾有一面之缘的路德维希。他们过去并不熟悉[6],但路德维希放他走让弗朗西斯印象深刻,觉得也许路德维希和基尔伯特那个疯子不一样。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5月8日在卡尔斯霍尔特签署无条件投降书,但没能说上话。于是弗朗西斯让人转告倒霉蛋路德维希,请他在他们行程的最后一天到巴登-巴登的法军司令部来。

……

1945年10月5日下午,路德维希已在会客室里等候多时,因为焦虑和紧张而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尽管会客室布置得颇有格调,但无论是窗口的绿植还是隐约的幽香都没能让他放松分毫——不如说这让他更紧张了,他无法理解法国人,为什么要把军事设施布置成这个样子?

近来他过得很不好,之前毁灭性的战争让他几乎没了半条命,他一向敬爱的兄长又在东线失踪了,他只打听到一些让他更为忧虑的小道消息。他一向仰赖他的兄长,但现在他得独自应付四个占领国——四个同样不怀好意的国家。

今天的会面也令他不安。这是他的土地,但他周围全是法国人——法国军人!他在法军司令部和他的一位占领国见面,像是被押来审判一样。要是能拒绝他一定不来——上帝,说得好像他有权力拒绝似的。

法/国对他充满了敌意,上个月还在伦敦发表了非常可怕的言论。他要求把鲁尔区交由美英法三国共管,再把大量煤炭作为战争赔偿给法/国、荷/兰和比/利/时——准确地说,是他付给这些国家赔款,他们再用赔款来买他的煤炭。这又有什么区别?

好在三大国吵得厉害,并没有认真讨论法/国的提议。但要是他们吵得太厉害,让他彻底裂成四块又该怎么办?那他说不定就要消失了。真是毫无指望的生活。

今天法/国还迟到了,他看了看表,对方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

这一切完全是场灾难!路德维希唉声叹气,在心里抱怨了一大串。这时候从虚掩的门外传来谈笑声,于是他停下脚步。来人极有风度地先敲了敲门,等了几秒才推门进来。

弗朗西斯没穿军装,他脱下帽子,微笑着打招呼:“真巧啊,军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路德维希认为对方在挖苦他而感到一阵尴尬,何况他们本来就不熟,只好僵硬地说:“下午好,法/国先生。”

“噢亲爱的,您不用这么紧张。”弗朗西斯走到橱柜前,问他,“对了,您想喝点什么吗?”(*您=我们不熟)

“不用了,谢谢。”路德维希说。于是弗朗西斯拿了一支红酒。

他们分别在沙发上坐下,弗朗西斯塞了杯酒给他。“您看,我完全是带着善意来的,只是打算和您随便聊聊。”弗朗西斯说,“这两天我拜访了每个地方,和您的家人聊天。他们如今的艰难生活让我心情沉重,这都是可怕的战争带来的。”

听法/国说这种伪善的话实在是一种煎熬,「多么虚伪的同情!」路德维希心想。但他只是平静地说:“噢,是吗?”

“我们不该成为敌人。”弗朗西斯继续夸夸其谈,“仔细想想,您是日耳曼人而我是法兰克人,我们之间并没有本质区别(*法兰克人是日耳曼人的一支)。我们都是欧洲国家,还当了几百年的邻居,为什么要彼此仇恨?战争没给我们带来任何好处,我们早就该合作了。”弗朗西斯说完这一通话后看着路德维希,希望他也说些附和的话。

可惜路德维希并不擅长这种虚伪的吹捧,而且他对法/国充满了怨恨。他本想保持沉默,但弗朗西斯只是看着他,非要他说点什么。于是他干脆直抒胸臆:“要是您不拆走那么多机器,也许您见到的那些人的生活能更好一些。”

弗朗西斯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他以一种方正的语调说:“亲爱的路德维希,我只是我把我的东西拿回去。您从我的国土上抢走这些机器,难道它们就成了您的吗?”

“除此之外,您还想掠夺我的煤炭。您打算占有萨尔矿区,再把鲁尔交由国际委员会管理。”路德维希说,“我不像您一样喜欢说些漂亮话,但我很明白您想做什么。您说‘合作’,心里想的却是奴役。您打算摧毁我的工业,让我成为一个大矿区、让我的人民陷入赤贫。”

这回弗朗西斯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了。他说:“您只有一句话说对了:我们确实不一样。我可做不到像您一样,不顾平民死活地搜刮物资、强征劳役。”

“您要是想这么做也可以试试,”路德维希说,“但依我之见,美/国和英/国都不会赞同这种做法。苏/联也许不用顾忌他们的看法,您可就不好说了。”

……

离开德国的时候,弗朗西斯十分确信他没法和任何一位贝什米特成为朋友。

当然,一点都没错!他和德/国的区别可大了去了,他才不屑于与野蛮人为伍。他当然得毁了德/国的工业,这一家子都是战争狂,必须从源头上保证他们没有能力发动战争。他确实无法独自制裁德/国,但等着瞧吧,他总会实现自己的想法的。

战后第一次大选即将到来,弗朗西斯暂时把精力放回国内。期间他和英/国关于中东撤军的谈判再次陷入僵局,对方还不断催促他尽快派军去接手印度支那,但直到11月初忙完选举,他才有时间来处理这些事。

——顺道一提,这次选举中法国共产党成了议会第一大党。虽然这没让弗朗西斯感到很意外,但众所周知法共与苏/联颇有渊源,天知道英美苏各自会作何联想。

他想亚瑟很可能要问他这件事,但并没有,他在伦敦感受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氛围。亚瑟完全没有关注他家的选举,他显得极为疲惫,开会的时候不时发呆或是走神,似乎无法很好地集中注意力。

“你没事吧?”在会议间隙,他不无忧虑地问亚瑟。

“什么?”亚瑟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我能有什么事?”

「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弗朗西斯第无数次下定决心,他再也不管英国佬的死活了。

12月初,弗朗西斯为了撤军协议的最后几次谈判去英国,却发现亚瑟不在伦敦,随后在12月6日传来了英美签署财政协议的消息。条款让弗朗西斯也感到惊讶,难以相信亚瑟会答应这样的条件,起码对他而言这是不可接受的。

美/国以2%的年息向英/国贷款44亿美元,其中包括用以抵扣租借法案物资的6.5亿美元。英/国从1951年开始偿还贷款,每年支付1.4亿美元,共计50年付清。作为交换条件,英/国承诺逐步取消帝国特惠制(*英联邦的保护性关税),以消除对美/国商品的歧视;答应批准《布雷顿森林协议》;同意取消英镑区的外汇管制,在一年内开放英镑与美元自由兑换。

「英美协议对英/国来说是经济上的敦刻尔克。」工党的《每日先锋报》不忿地评价道,「如果把这叫做友谊的话,那什么才叫做光天化日之下的掠夺呢?」

TBC

[1] 联合国的发起国是美、英、苏、中这四个参加1944年敦巴顿橡树园会议的国家,不包括法国。雅尔塔会议后,四大国曾邀请法国也成为发起国,但是戴高乐拒绝了,不愿意为自己没有参与谈判的协议背书。戴高乐在回忆录中提及联合国时态度相当消极,也因此法国代表团在旧金山会议上显得很低调。

[2] 这段话来自杜鲁门在签字仪式之后的讲话,有小幅改动。我觉得杜鲁门的讲稿真的非常好,“you have won a victory against war itself”简直绝了。

[3] 《印花税法案》、《汤森德税法》、《茶税法》都是英国对北美殖民地征税的条款,北美坚持“无代表不纳税”,进行联合贸易抵制;《宣告法》宣示伦敦议会的权威至高无上,英国对爱尔兰也有类似条款(就北美话多);《强制法案》是波士顿倾茶事件之后英议会对波士顿开出的一系列惩罚措施;《魁北克法案》把殖民地的西部边界交给魁北克的法裔天主教徒,彻底阻断了殖民地西扩的可能性,更在宗教上激怒了坚持新教信仰的殖民地居民(英国本土贵族对天主教已逐渐宽容,甚至成为一种风尚,但在殖民地这仍然是一个禁忌)

[4] “什么都不能消除……概括这样的情感”:这句话来自殖民时代英国的一位马萨诸塞总督(太会说了吧!!)

[5] 巴黎解放一周后,法国内部的一份政策报告写道:“假如来一个第三次攻击,下一代法国人又投降的话,那真是令人害怕……法国将会永远屈服了!”法国人认为中央集权是德国发动战争的重要因素,因此极力希望德国成为联邦国家,认为这样能驯服德国。

[6] 私设:路德维希在普法战争后诞生,一战后成年。在他至今为止的整个职业生涯中德法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加上基尔伯特仍然影响力很大,所以和弗朗西斯在各种意义上都不熟。
--------------------------------------------------------
个人目录:点这里

终于到这一刻了!!二战三巨头号称最奇异的联盟,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最大的共产主义国家和最大的殖民帝国,这三个水火不容的家伙为了对付轴心国竟然携手了。战争期间尽管暗流涌动,但一个个都装得浓情蜜意;一旦战争结束,可以光明正大下黑手了,立刻就图穷匕见。Anglo-American Loan,写作财政协议读作卖身契,美帝的千层套路了解一下。

英仏的状态差不多算是精神虐待了,具体表现在侮辱性称呼、贬低和轻视、命令和控制、讽刺和愚弄等等等。亚瑟完全可以不这么做,他和阿尔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这样。对弗朗西斯是因为从长期敌对突然变成现在的关系,感到无所适从而做出的自我防御行为(情 商 低)。弗朗西斯尽力抗拒了,但因为时间太久,还是部分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变成总是他在让步。

离结局不远了,再有两章就能完结。爱丽舍组我只吃友情向,请不要在评论里出现cp向发言,拜托了_(:з」∠)_

评论(25)

热度(332)

  1. 共1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